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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第一名
“小榆你先回去接妹妹吧,妹妹快下课了。”
向母从里屋探出头冲向榆喊了声。
向榆直起身子环顾了下四周:“下午人还挺多的吧?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向母边擦着手,边从里屋走了出来:“可以的,我让你陈阿姨来帮忙了。妹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回去盯着她把作业写了。”
向榆闻言没再说什么。
她家里只有她、妹妹和妈妈,她爸常年不在家,人在外地打工,每年也就过年那几天才会回来,所以家里的重担全都扛在了她妈妈身上。
向母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挺好的,每天早上九点出门晚上十一点回来,日复一日,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向榆在学校的时候,向母还得同时兼顾照顾妹妹的工作,休息时间少之又少。
向榆挺心疼母亲的,所以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来店里帮忙。
她帮母亲整理了最后一批衣服才离开。
此刻已是傍晚,落日在街边缓缓落下。
她看了眼手机,妹妹的兴趣班还有半个小时才下课,从这里过去只需十几分钟。
她有些懊恼,后悔自己出来早了,本来还可以多帮着店里干些活。
向榆放慢脚步打开手机回了几条信息。
再抬头时,她注意到街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呼吸一滞,眼底透着惊喜。
宋怀时啊。
向榆停住脚步,没想上前去打扰人家。
他的手中还拉着一个小孩,年纪差不多七八岁的模样,手肘那儿夹着个篮球。
她跟宋怀时的距离不远不近,这个位置刚刚好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她侧过身装作低头玩手机,余光却舍不得从宋怀时身上移开。
“我就让你借我两百块钱怎么了?我给佳穗姐姐买完礼物再慢慢还你不就行了?”小男孩站在那儿义正词严地冲宋怀时喊道。
宋怀时倚靠在路边的栏杆那儿:“慢慢还我?你得还到什么时候啊?买完这个礼物又开始准备下一个礼物,我何年何月才能等到你还来的钱?”
小男孩气闷:“不就是几百块钱吗?你借给我,等我拿到今年的压岁钱就连本带利地还给你。”
宋怀时气笑了:“你跟你的佳穗姐姐还真是如出一辙。”
小男孩瞬间奓毛,直缠着宋怀时要钱。宋怀时懒懒散散地倚靠在栏杆旁,手肘支撑着,大有就这么耗下去的意思。
向榆悄悄睨了一眼,傍晚落日残留的余晖照在宋怀时的身上,使他的头发被染成金黄,侧颜也在余晖的衬托下显得更柔和。
她收回视线,脸庞泛起红晕。
等了许久,向榆突然听到宋怀时说:“把钱拿去给那个爷爷。”
向榆抬眸看了一眼,宋怀时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手往不远处的乞丐那儿一指。
小男孩没再闹,乖乖听话过去把钱给了又撒腿跑了回来。
向榆心想,宋怀时真的跟她见过的男生都不太一样。
她原以为小男孩不闹了,宋怀时他们也打算走了。
但没想到小男孩跑回来后又发起脾气,抓着宋怀时的手臂直嚷嚷:“你都心疼老爷爷,不心疼我。”
一听这话,向榆只想笑,这也能吃醋?
见宋怀时不搭理自己,男孩气得把手中的篮球往旁边一砸,好巧不巧,这篮球就正好砸到在旁边偷听的向榆身上。
向榆感觉被抓包了。
宋怀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见闯祸了,男孩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了一步。
向榆一抬头,正好撞上宋怀时看来的视线。
他脸上的神情带着吃惊。
她蹲下身把球捡了起来,宋怀时恰巧走到她面前,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向榆冲宋怀时笑了笑,低头把球递给男孩。
男孩扭扭捏捏了半天才伸手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宋怀时拍了拍男孩的后脑勺:“宋怀安,跟姐姐道歉。”
宋怀安抱着球,头垂得很低,没敢看向榆的眼睛:“姐姐对不起。”
向榆忙笑着打圆场:“没事没事,小孩子。”
宋怀时看了眼向榆的裤子,向榆今天穿的白色休闲裤,小腿肚那一块已经脏了。
“不好意思,”宋怀时指了指她的裤脚,“你的裤子脏了。”
向榆眨了眨眼,笑道:“没事的,不碍事。”
宋怀时还想说什么,但向榆看了眼手机,瞧着时间快到妹妹放学的时间了。
不知不觉竟然在这里浪费了这么久。
她赶紧跟宋怀时道别,匆匆穿过马路跑远。
宋怀时眼瞧着向榆渐渐模糊的身影,突然抬手拍了下宋怀安的脑袋。
宋怀安顿时抬起一只手抱住头,委屈巴巴地看着宋怀时。
宋怀时瞥了他一眼:“你篮球得多脏啊,把别人裤子弄成那样。”
宋怀安撇撇嘴:“我不是故意的。”
宋怀时没再搭理他,抬脚就往前走去。
宋怀安站在原地摸了摸脑袋,赶紧小跑跟上。
“哥哥,那个姐姐是你同学吗?”
“是你佳穗姐姐的好朋友。”
“啊?那她会不会跟佳穗姐姐告我的状?万一告状了,那我在佳穗姐姐面前的形象不就被破坏了吗?”
宋怀时停下脚步,冷冷地瞥了宋怀安一眼:“你在陆佳穗那儿,还有什么形象可言吗?”
宋怀时朝刚刚向榆离去的地方看了一眼:“你还不如趁现在,好好想想怎么补偿那个姐姐。”
周日返校。
“向榆。”
向榆刚下公交车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抬头朝声源处看了眼,看清楚人后,她瞬间僵在原地。
宋怀时小跑过来:“好巧啊。”
向榆朝他笑了笑。
他身上的校服外套没拉上拉链,倒显得有几分不正经的模样。
两人站着聊了几句就一同往学校走去,宋怀时走了几步到向榆身侧。
两人的距离靠得近,突然,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水蜜桃味。
向榆往宋怀时的校服上瞅了两眼,是自己洗的那件。
宋怀时似乎也闻到了,笑着道:“你用的洗衣液的味道挺好闻的,留香也挺久的。”
向榆笑了笑:“是吗?”
鼻尖处的桃子味慢慢淡了,大概是大脑中枢适应了。
向榆低头闻了闻自己的领子,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真好啊,跟他一样的味道。
“对了,”宋怀时突然道,“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向榆一愣,摆了摆手:“不用了。”
宋怀时:“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我弟弟回家后觉得把你衣服弄脏了很愧疚,就拜托我今天给你买杯奶茶道个歉。”
向榆笑道:“你和你弟弟都太客气了,一点小事而已。”
虽然向榆一直拒绝,但宋怀时说什么也要请她喝奶茶当作道歉。
她拗不过,只能点头答应。
身边不断有车流经过,向榆看了眼马路找话题:“你弟弟多大啊?看着才七八岁吧?”
宋怀时见状挑了挑眉:“七八岁?”
他笑了下:“哪有那么小,他十一岁了。他只是看着显小。”
向榆哑然。
看宋怀时弟弟的脸和身高还以为只有七八岁,才上一年级呢。
宋怀时叫她别被自己弟弟的外表骗去了,他弟就是个混世魔王。
他说:“昨天是因为他做错事了,所以人也安分了不少,平时他可没那么乖。”
向榆听着宋怀时讲关于他弟弟的趣事,不禁莞尔,他说他与弟弟斗智斗勇的日子可不好过。
向榆低头笑了笑,没想到宋怀时还有这么一面。
晚自习的时候,向榆作为副班长,把班上的作业收齐后一起送到办公室。
程定拉着她,非要给她塞几包去火的菊花茶,让她注意养生。
向榆看着手中的几包菊花茶,有点无语,但还是放进了口袋。
在她即将离开之际,程定突然又让她帮忙去别的老师那儿送点东西。
向榆倒是没什么异议,学生帮老师做点事是应该的,而且自己还被迫收了程定的菊花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程定把桌上的一沓文件整理好后交给向榆,然后又从抽屉里拿了几包菊花茶放在上面。
向榆有些无语。
程定说:“送给楼上理科八班的班主任。”
向榆一愣。
是宋怀时的班级。
学校文理科各七个班,理科班八到十四班都在楼上,文科班在楼下。
向榆在文科三班。
文理科的同学一般没有什么接触,办公室都各自分开,所以向榆在认识宋怀时之前,就算听过名字,也没见过宋怀时本人。
但今天她居然难得能上个楼,还是去八班。
“你愣着干啥?”
经程定一提醒,向榆回过神,赶忙起身往楼上走去。
一栋教学楼的办公室都在一侧,就上下楼的区别。
向榆走办公室旁边的楼梯就能直达,但她刻意绕了远路,走了教学楼的另一侧楼梯。
也不太清楚是为了什么,可能就是想去八班看看。
经过八班的时候,向榆的呼吸重了重,心里没由来地觉得紧张。
走过窗前,她朝教室里看了几眼。
八班的同学都低着头在做自己的事情,没人注意到窗外的她。
一圈扫视过来,向榆没有在班里看到宋怀时。
她有点失望,高高悬起的心也慢慢落下,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向榆在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抬头一看,眼帘竟闯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宋怀时在这儿。
见到她,宋怀时也感到惊讶:“向榆?”
向榆走了过来,看了看宋怀时旁边的老师。
老师问:“你找谁?”
向榆:“您是八班的班主任吗?”
“嗯,对。”
“我是程定老师的学生,他让我给您送些东西。”
八班班主任抬了抬下巴,往桌上一指:“放那儿吧。”
等向榆把东西放下,八班班主任眼尖看到上面的纸包,拿起来问:“这是什么?”
向榆老老实实地回答:“菊花茶。”
八班班主任有些疑惑。
向榆重复程定的话:“程老师说,让您去去火。”
八班班主任腹诽:自己不就昨天周末跟程定感叹了下自己老婆出差半个月了有点想老婆嘛,程定至于让一个学生来羞辱他?
当然,这话他没说。
站在身旁的宋怀时听到这句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八班班主任见状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转头在向榆刚刚拿来的那堆文件中抽了几份递给宋怀时,然后开始赶人:“宋怀时你也出去。”
宋怀时应了声,转身跟向榆一起走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后,宋怀时还笑着:“你真敢,竟然敢在老江面前说那些话。”
向榆:“我们班主任的原话就是这个。”
宋怀时笑得更开心了。
向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见宋怀时笑得那么开心,默默从兜里掏出一包刚刚程定给她的菊花茶,小心翼翼地递到宋怀时面前:“要不,你也去去火?”
向榆被窗外的灯光吸引了注意。
花坛里竖立的路灯一闪一闪的,也不知道是灯泡坏了还是接触不良,加上外面一片漆黑,看起来颇有几分诡异的气氛。
她的耳边传来翻书声,教室里很安静,有一点声响都会造成大动静。
向榆看不进书,托着腮帮看着那盏坏掉的路灯发愣。
灯光一闪一闪的,倒是让她想到了星星。
良久,向榆收回视线,脑袋微微一侧,眼睛就被桌角的名字吸引了注意。
那是刚刚她用铅笔在桌上写的宋怀时的名字。
她抬手用指腹在桌角摩挲了几下。
她对宋怀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为什么自己会去观察有关宋怀时的一切事情,做着一些她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小动作?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不断徘徊。
“哐当!”突然,脑海里有什么想法炸裂,向榆的思绪也被拉回现实。
她一抬头,见班上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陆佳穗把倒在桌上的杯子立了起来,小声跟她道歉:“对不起啊小榆,不小心撞到了。”
向榆朝她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她的目光落回杯子上,杯上的小兔吹着泡泡的模样十分可爱。
向榆的思绪一下清晰起来,她朝窗外看去,重新盯着那盏灯发愣。
她对宋怀时似乎有不一样的感觉。
但那感觉是什么呢?
是时时刻刻都想要去注意他,还是有关他的一切都想要了解?
“运动会了欸,你报什么项目?”
陆佳穗把报名表递到向榆手中。
向榆看了两眼:“找几个省事的。”
“怕不会如你所愿哦。”
陆佳穗话音刚落,体育委员就拿着报名表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体委一脚跨坐在向榆的前面的椅子上:“榆姐。”
向榆一看他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婉拒道:“真不行,人老了跑不动了。”
体委瞬间蔫下来,趴在向榆桌上好言好语地劝道:“姐啊,你救救小弟吧,要是女生1500米没人报名,我就得穿女装跑了。”
向榆的耐力跑一向很好,高一的时候不小心填错项目报了1500米。那时候的体委就是现在这个,见她报错还安慰她,让她重在参与就行了。结果比赛中,向榆跟匹黑马一样愣是在最后一圈半的时候一跃向前,最后拿了个第一。
所以这次,体委就把她当救命稻草看。
向榆笑了下:“女装也没什么不好,还能吸引学妹的目光呢。”
她是真不想跑步了,上次是被逼无奈,而她又是既然要做就要把事情做好的性格,所以才拼命跑了个佳绩出来。
但这次她的确不想参加了。
恰逢上课铃打响,体委一见向榆这样,只好黯然离开。
向榆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结果从这节课下课后,体委就开始缠上了她,每节下课都来不说,中午愣是跟她们一群女生吃了饭。
陆佳穗快要被他烦死了,但一开口抱怨就被?了回去。
体委:“你要是愿意,也可以来报名。”
陆佳穗赶紧闭嘴。
姜韵笑嘻嘻地跟向榆咬耳朵:“体委现在特别像月底达不到业绩的销售员。”
向榆笑了笑。
最后为了不让陆佳穗她们也受折磨,向榆还是答应了下来。
算了,反正是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了。
陆佳穗见状安慰道:“没关系,一个1500米而已,到时候让宋怀时给你送个水,立马让你满血复活。”
向榆笑:“别了吧,你瞎撮合什么呢。”
“你还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是不?”陆佳穗,“小榆你太磨叽了!青春就要随心大胆!不然你以后会后悔的。”
向榆还是笑着摇头。
陆佳穗给她丢了个眼风:“我有分寸。”
向榆无话可说,只能依着陆佳穗。
第二天。
“向榆。”
向榆侧头看了过去。
班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啊,”向榆拧上水杯盖,“怎么了?”
班长把手中的回执递给她:“麻烦你把回执送到学生处,我得去一下程老的办公室。”
“行。”
班长:“你现在就去吧,就剩我们班没交了。”
向榆抱着一沓回执刚走到行政楼大厅,就有一群男生拍打着篮球走了过来。
她没在意,收回目光就没再注意那边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小心”,向榆循声抬起头,耳边突然袭过一阵风,篮球擦着她的脸越过。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手中的回执洒了一地。
“张子杰你闯祸了,你丢什么球啊,打到人了。”
“我这不是看怀时在后面,想丢给怀时嘛!”
“没事吧?”
向榆一侧头,眼帘里就出现了宋怀时的脸。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绒毛。
向榆觉得,自从自己认识宋怀时后,就总能与他偶遇。
巧合也太多了吧。
宋怀时直起身,冲着那群男生半开玩笑道:“闯祸了还不过来请罪?”
见状,一群人嬉笑着推了一个男生出来。
“去挨打。”
“你就是欠的。”
男生站出来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同学,我马上帮你捡起来。”
语罢,他赶紧弯腰把地上的回执捡了起来。
向榆点点头,也弯腰拾起地上的几张回执。
她的手指刚伸到一处,另一只手就先一步捡了起来。
她一抬头,正好与宋怀时的视线对上。
宋怀时笑了下,递给她:“喏。”
向榆心跳慢了半拍,迟了几秒才接过。
她侧过身后,那男生也把回执递给她,又跟她道了声歉。
她笑了笑:“没关系的,以后小心一点吧。”
“一定一定。”那男生转头问宋怀时,“怀时去打球啊?”
不远处的那群男生也招呼道:“宋公子去不去打比赛?九班那群兔崽子已经在那等着了。”
宋怀时笑了下,抬了抬手,露出手中的一沓回执:“得去学生处交东西。”
“学生处还得过个走廊爬五层楼,你动作快点啊。我们先去篮球场等你。”
宋怀时刚想作答,就听到耳畔传来一声细小的声音:“那个……”
他一低头,就看到向榆指了指他怀中的那沓回执:“要不我帮你送吧?”
宋怀时愣了下,随后笑道:“不用了,咱俩一起去吧?”
向榆弯着眉眼笑:“也行。”
但走到一半,宋怀时就被教导处的老师喊走了。
“宋怀时,你来拿一下你们班的名单。”
“我这还要去交回执呢!”宋怀时说。
向榆又主动提出帮他一起把回执送过去。
宋怀时这次没拒绝了:“那行,谢谢你啊,向榆。改天请你喝饮料。”
“没事,不客气。”
宋怀时一走,向榆低头看了看臂弯,随后捧着两个班的回执往学生处走。
学生处办公室门前。
“咚咚咚——”
向榆推开门:“打扰了。”
她走到办公桌前:“这是上周的回执。”
老师指了指一旁的桌子:“放那儿吧,找个空位放着,别和别的班级弄混了。”
向榆点点头,走到一旁去整理手中的回执。
刚刚宋怀时将回执放到她手里时和她班上的叠到了一起,现在混成一沓了,上面那沓是宋怀时他们班的。
她大致估摸了一下,分开一沓拿出来放在桌上。
她再低头一看,臂弯上那沓回执的最上方那张是他的,姓名栏那里写着“宋怀时”三个大字。
他的字迹很好看,龙飞凤舞,但不潦草,字大,却没有歪七扭八。
向榆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把那张回执拿起来放回八班那一沓,随后她又在旁边找了处空位把自己班的放了上去,眼一瞥,她突然愣了下。
自己班最上方的那张回执的姓名栏那儿写着——
向榆。
上怀时,下向榆。
青春期的你们会因为一点小事而窃喜吗?
例如你们两个人的任何物品被放到了一起。
向榆每每回忆起那时候的自己就忍不住弯着唇笑。
似笑,似嘲笑。
十七岁的她好像很容易满足,只是本子与本子放到了一起就能让她的心情变得愉悦。
这或许就是暗恋者的庆幸与悲哀。
但后来再回想起当年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二十七岁的向榆也会忍不住羡慕十七岁的自己。
那时的她可以拥有那些小事,但二十七岁的自己却再也没办法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