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这会儿子才仔细看了看这姑娘,唇红齿白,小麦肤色,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只是眼睛略小,她笑起来时,不禁变得更像月牙了。
小和尚不作答复,只为子沐斟了杯水:“姑娘喝完便去另寻禅房吧。”
“可我不认路,小师父可否带我前去?”
小和尚顿了顿,还是点头带着子沐一路穿过竹林,为她打开厢房的门,将一串钥匙交到她手上:“山中蚊虫繁多,姑娘若是觉得不自在,可自行打水进房中,只需泼到屋子角落各处即可。夜晚不要随处走动,寺中师父众多,多为男性,姑娘是女儿身,自有多方不便。若要离去,明日自会有人送姑娘下山,若要久留,也可长住,只是寺中人烟稀少,照顾不周之处,望姑娘多多担待。”
一连串的话听的子沐云里雾里的,她笑着从小和尚手中接过钥匙,微微欠身道谢后他就离开了,她这才将门关闭。
夜里果然如小和尚所说,蚊虫繁多,她的屋子出来不远处便是一口井,可女子自古体力较弱,她使了全身力气,将半桶水提回屋内,按照小和尚所说泼到屋子里到处都是,依然不能缓解,最终还是得以作罢,稀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子沐的存在,就连小和尚也没和其他僧人提起过,他记得,在子沐来之前,他已经近半个月没同其他人讲过话,若是有人需要做鞋的,自会上门来取,他每日都在做,做好后只需放在门外的屋檐下即可。
这日,小和尚睡得颇早,他连着一天都在编织草鞋,久而久之,眼睛也变得涩涩的,有时会疼一天,看东西时而也白雾雾的,他不知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只当一切皆是宿命,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有什么软软的,和他挤在了一处。卧榻本就小,若是同时装下两个人,自然是不适的。他从入睡起到现在约莫有三个时辰了,这会子儿子被什么弄醒,精神状态不是很佳,加上眼睛疲劳,他坐起来看了良久,才看清楚是个人,并且是个活生生的女人!
“……子沐?”
他微微愣了愣,睡在她旁边的女人是她,不知何时,她竟跑到了自己房中,并且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布衣。
他试图叫醒她,可女子睡得太沉,丝毫没听到。小和尚以为她是装的,可仔细看了良久,也不见她有任何动静。他开始想,或许她是梦游走错房门了。
子沐不算是美人,可他见过的女子太少了,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他面前,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犯错。
他约莫看了子沐有半个时辰,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一件单薄的衣裳或许会成为最后的阻碍。他颤抖着伸手去碰了碰她的脸,那样光滑的肌肤,却是他此生第一次感受到女子的美。
一直到很久之后,子沐才醒过来,在看到小和尚时大惊失色,可他一个禁声动作让她不敢询问缘由。
她皱着眉,在看到小和尚满头大汗时,一切都懂了。子沐解开衣衫,小和尚转过脸去,不再与她对视。她从背后抱住他,头贴在他的后背上。自古和尚破戒者多,杀生,吃肉,可与女人为伴者,多无人知晓,或许是此等事情多为羞于启齿,便被时光掩去了。
小和尚自来了这里后,不曾杀生吃肉,他自认不曾有违佛法,可面对如此温柔的女人,怎能叫他不心动呢?她的一撇一笑尽是妩媚多情,若今晚发生的事当真不会有人知道呢?他不禁动容了。
他这才转过身正视她,额头上净是细密的汗,子沐轻轻用布衣为他拭去。他自认不是多俊俏的男子,可也是这群人之中,最年轻之人,若说无情无欲,他又怎可能在出家几个月后做到。
会不会有一种禁忌的欢愉,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他抿了抿干涸的唇,决定尝试一番。
子沐躺于卧榻,她说她不走了,若他不还俗,她可以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只要他不撵她走。她想她是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可自打那天晚上第一眼见到起,她就喜欢上了。她抱住他的脖子,他当时只顾着眼下,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答应了。
那天是初秋,天气微凉,深夜有凉风吹过,小和尚为子沐盖好被子,她没有回去,或许是不想动了,他第一次尝到,有女子陪伴的黑夜。
很久之后,他的眼里都只余空虚,他好像犯了一个错,天大的错,他知道他没有为错误负责的能力,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呆呆的看着墙,很久都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