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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酒宴,
可不仅仅是为了同僚之间互相了解。
身为当朝大学士,内阁辅政,张好古他们聚在一起就不能谈论其他话题,永远会和国事有关。
而这一次为新同僚举行的接风宴,实际上也是让钱谦益了解如今的内阁运转情况,以及对朝廷大事有个大概了解。
不是谁一进入内阁就知道其运转的。
内阁不仅仅是几名内阁辅政,还有中书舍人、通政参议等诸多辅助参谋书记以及六部及诸多部门。
内阁是大明的中枢,统筹全局,这是个非常复杂的机构。
这场接风宴,实际上已经具备内阁会议的功能了。
作为初入内阁的新人,钱谦益只是听,看。
他看着张好古与其他几位相公交流着,六部诸多事宜要事都在几人简单的三言两语之中就定了下来。
张好古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工部开工的驰道,是朝廷未来的核心,自眼下的京津驰道,京晋驰道开始,未来遍及大明两京二十四省的驰道,不仅仅是朝廷掌控天下的基础,更是天下运输的脉络。”
“我与陛下多次商议驰道问题,定下了眼下的驰道规划,此乃国脉所系,不可因一方私利就凭升事端。”
“拿天津杨家一事来说,且不提杨家狂妄自大,也不提魏广卿的悖逆作乱,一户地方豪绅,仅仅因为在朝中有点背景就敢要挟地方,阻碍驰道。”
“依我看,他们还是对大明律不够了解,他们还是存着一些侥幸,这种侥幸不可取,而朝廷律法的普及也需要加大力度。”
杨家狂妄自大,魏广卿悖逆作乱,这些不去管他,毕竟是给死人定性,无所谓了。
张好古这段话说的重点何在?
是驰道问题吗?
不,张好古是借着驰道问题在点刑部呢。
身为当朝大学士,内阁阁老兼刑部尚书,乔允升很清楚张好古的意思,他接过话头:“回头刑部会向各地发放公函,让各地衙门整肃法纪,加大对新法的推广和宣传。”
黄立极又跟着说道:“朝廷律法森严,但虽说是法制,实际上这天下还是人治,律法固然要严,但一些方面也当考虑人情世故啊。”
乔允升说道:“黄相此言极是,元辅啊,纵观历朝历代,汉律、唐律、宋律等等,这朝廷律法,太严不可,太松亦不可。太严则人心生畏,百姓与朝廷离心;太松则人心无惧,天下易乱啊。”
张好古点了点头:“乔相此言倒是不错,这律法,还是要张弛有度。如今大明正是盛世,天下承平,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好了,地方宵小也多了。”
“小罪大罪划分清楚,严宽适宜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卢象升说道:“先不提严宽问题,当今最重要的,应当是地方普法,让百姓知法畏法不犯法才是重点。”
张瑞图轻呷一口美酒,抚须笑道:“礼部可以做一些普法专栏,然后将一些人犯的故事都列出来,让百姓知道犯法的后果是什么。”
张好古笑道:“张相此言是重点,盛世天下,严刑峻法易失人心,做好普法,让百姓知法才是要点,大诰不适宜眼下,百姓之前了解的大明律已经不一样了,新的大明律推出来这些年,历年都在不断修改增减,说起来哪怕是刑部的积年老吏都不一定弄清楚,更何况终日为温饱奔波的百姓?作一些普法,是应当的。”
乔允升说道:“两京二十四省都要展开普法,这个甚至可以作为地方主官的考核。”
卢象升表示赞同:“可。”
张好古也是点了点头:“可以试推行。”
说完普法推行一事,卢象升又说道:“今年,这各地多了不少新项目,这些项目,一部分是惠民实事,一部分可有可无,甚至有一些就是地方衙门要经费的一个借口,这点还需严查啊。”
张好古听到后也是皱起眉头:“朝廷的钱皆来自税收,一分一毫都是民脂民膏来之不易,眼下朝廷一年五六千万两银子的税收,抛去各种硬性开支之后,剩下的都要作为储备。”
“说起来,允许地方要额外拨款,那是为了发展地方经济、民生,地方要了款子做不到实处,就应当严惩。”
黄立极问道:“辽东那边,原先每年从朝廷要二百多万两银子,眼下随着朝廷税收增高,这辽东要价也越来越狠,如今一年要三百多万两银子。”
“若说之前是为了防御辽东的满清,那不多说,该给。可眼下满清已经被朝廷包围在辽东,根本动弹不得,这辽东一年还要那么多银子,都用到何处去了?”
卢象升也是说道:“是啊元辅,这辽东的那些军镇,一个比一个敢张口,各种经费张口就来。满清方面,那是草原和辽南在出力,辽东毫无作用,如今辽东一年还要着两三百万两银子,这笔钱能省则省啊。”
听着连黄立极都提起辽东将门的事情,张好古缓缓点了点头:“辽东的问题,是该解决了。”
“之前是朝廷新军训练不够,还需依靠辽东诸将牵制满清,眼下满清畏缩在白山黑水,新军步步紧逼已经取代了辽东诸将的作用。”
“但不得不提,辽东军镇还有着不少兵将,取缔也需要一步一步来。”
“今年辽东要多少银子来着?”
卢象升说道:“三百五十二万一千五百六十三两,他们已经列出开支递交了。”
张好古嗤笑一声:“三百五十二万两银子,他们也真敢张口。”
“他们先前损兵折将还是朝廷给予抚恤,这些人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掏,甚至朝廷拨出去的抚恤款他们都没全数下发。如今他们还敢要这么多银子...”
“按旧例先拨款吧,看看他们知不知趣。”
卢象升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这辽东军镇,一个个坐地为王如今已经不怎么受朝廷节制了。”
张好古说道:“九边九镇眼下朝廷已经不怎么需要了,日后逐步取缔,由新军替代即可,眼下不急。”
钱谦益听着诸位同僚的聊天,他逐步也了解了内阁的一些情况,对如今的大明实情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先前一直在南直隶,他只知道大明眼下是盛世,但到底多么强盛他并没有一个详细的概念,如今众人这一说,他也大概了解到了如今的大明到底隐藏着多大的力量。
谈谈聊聊之后,张好古忽然说道:“说起来,钱相你不是好奇这桌酒宴是谁出的钱吗?”
钱谦益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好奇。”
张好古笑道:“我虽然请客,但出钱之人,可在隔壁呢。”
“眼下我们聊完了,也该让人家来和钱相打个招呼了。”
张好古招来小厮吩咐了几句,很快包间的门打开,两个商人打扮的走了进来。
“国丈,原来这桌是您出的钱。”黄立极看着来人笑道。
钱谦益这才知道,这一桌竟然是当朝国丈张国纪出的钱。
张国纪笑道:“元辅请客,我出钱,正好合适。”
众人聊了几句后,张国纪和周奎也坐下,张好古这才缓缓说道:“说起来,二位的钢铁公司要上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