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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
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的败了。
虽然喊着“八万打六万优势在我”,但洪承畴又不是真的运输大队长,他是亲历战阵指挥大军征伐的将主,也是明末少数几个有着真才实学可力挽狂澜的帅才。
洪承畴的战略眼光和布局都不算差,他自然清楚,自己这八万士气衰颓军心不稳又满是怨气的兵马很难与史可法那六万士气高昂的精锐相比。
士气和军心可胜过数万大军,别看八万大军人数比对面多,但这样的士气和军心,还不如三万虎狼呢。
但洪承畴真的是没想到,自己能败得这么快。
按照洪承畴的想法,他起码能抵挡几阵,然后战略后退,层层布局,起码能消耗掉史可法几万兵。
史可法手里是握着十几万人不差,但三陕和甘肃需要兵马,河南需要兵马,真正用到山西的,不也就这四镇六万来人?
只要消磨掉两三万,那史可法必退无疑,就算史可法不退,洪承畴也相信大同社里会对其产生怀疑。
可如今,败得太快了!
自己一切谋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直接化作了流水。
洪承畴搞不懂,虽然自己的军队的确不如什么魏武卒、细柳营、北府军、玄甲军、背嵬军、却薛军、戚家军...但起码不烂啊。
众所周知,古往今来,不仅仅王朝在比烂,军队也是在比烂,只要我和你比不是那么烂,我就能赢。
而古今的大战里,真正精锐是少之又少,最多的还是乌合之众,洪承畴的八万大军里有京营,有边军,有卫所,有乡勇。
虽然卫所和乡勇居多,但京营和边军也占据了三万人之数。
其中边军都是在边镇历经厮杀的精锐,京营更别提,那是张好古一手开创训练的新军所化,这三万精锐一直是洪承畴的核心力量,尤其是那边军精骑和京营步卒。
洪承畴之所以能屡屡击溃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也是多靠这三万精锐。
按理说自己有这些精锐,应该能抵挡很长一阵啊,为什么会败得这么快?
洪承畴不理解,洪承畴也无法理解。
但事实摆在眼前,败了,说败就败了。
惊愕的洪承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大军仅仅经历了两轮炮火,随后对方步卒都还没冲到阵前呢,军士们就如鸟兽一般溃散了,这如同戏剧闹剧一般的场景,洪承畴只感觉脑子嗡嗡的。
很快,洪承畴被马将军给唤醒:“都督,跑吧!”
“军士们早就对朝廷不满了,如今军士们造反,再不跑,就要被大同军给俘虏了!现在跑,还有机会卷土重来啊。”
洪承畴一惊,下意识的握紧马缰却是高喝道:“我乃陛下钦命的三边总督领兵部尚书,为陛下平定甘陕之乱,如今大军尚在苦战,本督岂能撤退?!”
“末将对不住了!”
马将军立刻明白了洪承畴的意思,一鞭子抽在洪承畴的战马屁股上,那战马吃痛嘶鸣一声载着洪承畴飞快跑远,直到这时,洪承畴依旧在大喊:“本督不走,本督要死战报效陛下,本督不走,本督不能走啊!”
而马将军却是对周围面面相觑的亲卫们喊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
很快,周围的将校和亲卫们立刻跟上,一起护着洪承畴直奔太原而去。
大军一败涂地,溃败的如同漫山遍野逃跑的猪一样,甚至有不少人慌不择路的跑到大同军阵前。
将士们惊愕的看着对面那扔了武器跑过来直接抱头蹲地表示投降的明军士兵,一个个神情愕然。
“对面的兄弟,莫打了,莫打了,都是自己人,我们早就不想打了。”一个明军军官喊道。
“谁跟你自家兄弟?”有人忍不住喝到。
“诶,你不是新军八镇二协三标的王二幺吗?不认得我了,我是孙六福啊。”那个明军军官喊道。
“孙六福?你是孙六福?”王二幺愣了。
“兄弟们,都是自家人,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来打仗的,但我们真不想手足相残啊,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不打了,投靠张相爷比朝廷可靠多了。”孙六福喊道。
王二幺看向自家都尉,都尉高声喊道:“既然都是自家兄弟,那大家蹲在地上莫要胡乱走动,一会儿自有人来领兄弟们回营。”
孙六福欣喜的喊道:“放心,放心,都是新军出来的,我们都懂规矩。兄弟们尽管去追那些大官就是,他们没多少人了。”
都尉自无不可,领着自己这一营六百人向前追去。
而像孙六福这样的情况,在如今的平阳府战场上比比皆是,到处都是投降的明军将士,显然军士们早就受够了崇祯朝廷的龌龊了。
明军不满饷,满饷不可敌。
如今朝廷已经不能给明军发饷了,战阵杀敌立功的奖赏也发不下来了,将士们家里的军功田也被权贵士绅强取豪夺走了,那将士们为什么还要替朝廷卖命?
就因为朝廷帮他们家破人亡?
相比较朝廷,还是大同社更让将士们放心。
史可法站在指挥台上,看着漫山遍野的明军将士纷纷投降,不由得抚须笑道:“天时在我大同,人和在我大同,天下人心亦在我大同,中原大地,已在我们眼前了。”
耳旁疾风阵阵,周遭景色飞快后退,耳边除了呼啸就是急促的马蹄声与嘶鸣声,洪承畴不断扭头向后看去,只见身后约么两三里外,一队高举着大同社赤旗的骑士死死咬着他们。
洪承畴是又惊又怒:“混账!混账!追了我们百里了,怎么还在追!”
马将军也是一脸惶恐,自从帮着洪承畴逃跑后,他和洪承畴带着几十名校尉,上千督标骑兵呼啸着战略转移,可中军大纛一转移,大同军的骑兵也立刻咬上来了。
大同军制,一镇常设两营近千骑兵作为游骑哨卫,四镇常例就是四千骑兵,这还不算战时加强的马队。
史可法这四镇军中,除了各镇下设的两营哨骑,另加强了一个骑兵协五千八百余骑,这个骑兵协被史可法当作杀手锏用来突破明军中军的。
可如今明军自行溃败了,这个骑兵协也就被史可法用来追杀洪承畴了。
洪承畴无法理解为什么史可法这么看重自己,身后五千余骑兵高举着一杆杆赤旗呼啸着死死咬着自己不放,洪承畴简直要疯了。
好在骑兵追杀了两百里后,没有再追,不然洪承畴真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那五千余骑兵一言不发,呼啸着沉默着咬在身后,一杆杆马刀骑枪锋锐明亮,带着慑人的寒芒,让洪承畴一想起来就浑身冷汗。
这就是大同的精骑吗?
为何有这般的威势?!
“协统,咱不追了?”一个声音有些古怪的骑士开口,这是一个女真骑兵,虽然汉话说的很流利,但听起来总有些古怪。
协统摘下六瓣明铁盔,露出一张圆圆黝黑的脸,赫然是个蒙古汉子,他是巴郎。
巴郎一开始是加入新军,作为曹文昭大将军麾下的四镇蒙古骑兵之中的一个队长。
后来巴郎加入新党,又屡立战功,哪怕到了崇祯朝也一直跟着新党不变,如今已经一路走来十年的功夫,巴郎成为了协统,领着一协五千八百余骑兵,成为大同社里赫赫有名的骑将。
在史可法经略三陕时,巴郎被调到史可法麾下任命,是史可法麾下唯一的一协骑兵,可见巴郎多么被重视。
这就是大同,关内关外具是一家,四海天下皆为兄弟,只要大家都认可大同社的思想,只要大家都认可华夏的文化,那么便是一家人。
巴郎蒙古汉子的身份在大同军中没有受到歧视,相反巴郎直爽豪迈的性格很快就得到了将士们的认可,这一协骑兵里,蒙古人和女真人只有千余,余下的都是汉家骑士,可大家都对巴郎很信服。
巴郎看着兄弟们那不解的神情,咧嘴一笑,一口流利的直隶官话就说出了口:“嘿嘿,史老总说了,咱们的任务只是赶着洪承畴跑,洪承畴跑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