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信得过老王。”
听到实情话,魏忠贤心反而踏实,随后又问:“老王,陛下那……”
王体乾笑道:“想必魏公公早有说辞了。”
魏忠贤点头不语。
“魏公公,陛下是重情之人。要不然,奉圣夫人还能留在宫中?”
没有客氏,就没有九千岁,魏忠贤对此深以为然。
“魏公公,那是陛下唯一血脉,而且不知啥时会走,能放过就放过吧。”王体乾劝道。
“咱家会考虑的。”魏忠贤内心有所动摇。
“带刀内侍的事,咱也不比你知道得多。但咱得提醒你,那些人只听陛下,你要是被他们砍了,可别怪咱没提醒过。”
魏忠贤闻言,脸色不觉一变,从来只有他砍人,啥时被人砍过?
这种滋味,真的非常难受!
随后,两人一路沉默,来到乾清宫。
看见那年轻但强壮的内侍,魏忠贤有些起疑,正想多瞧几眼,却见那内侍拔刀就砍来,吓得他脸色刷白,顿感裤裆一热。
“刀下留人!”
随着王体乾的尖叫,那把钢刀堪堪止住,离魏忠贤的脖子,只差毫厘。
王体乾赶忙拱手,赔着笑脸说:“小兄弟,误会,误会。这是魏公公,陛下召见的。”
钢刀收回入鞘,带刀内侍却是始终未发一言,但那眼神绝对令人不敢直视。
魏忠贤浑浑噩噩的,被王体乾拉扯进东暖阁,便又听到天启的责备声:“魏伴伴,为何堵东宫?”
回过神来,他急忙下跪,哭道:“陛下,老奴冤枉啊。陛下托孤于老奴,老奴不敢懈怠,故今日去见皇长子。他们不让见,老奴生怕有不忍言之事,于是就僵那了。”
“噢,看来,是朕误会了。”天启语气变温和,“平身吧。”
魏忠贤谢过恩,起身,看着脸色更显苍白的天启,感到很心痛。
随即又想到自己来意,就赔着小心,试探道:“陛下,皇长子殿下尚未建卫队。要不,老奴让御马监挑些精锐,把卫队建起来。”
“梓童,炫儿卫队未建吗?”天启很诧异。
袁可立建议,新招的卫队不要进宫,免得魏忠贤忌惮。
对魏忠贤的试探,张皇后暗自好笑,回道:“炫儿那没人懂兵,周遇吉又遭罚思过三月,想必要等他回来再建吧。”
“噢。”天启随后对魏忠贤说,“兵士新招募,用起来顺手,这点朕还是知道的。那就再等等吧。”
“是,陛下。”
天启明显有些疲惫,可眼睛刚闭上,却又见他睁开,吩咐道:“魏伴伴,朕大行后,你可得督促信王,给炫儿选个好地方。”
“陛下……”
魏忠贤哭着拜倒,此时他坚信天启仍宠信自己,于是真情流露,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人。
“好了,朕乏了,退下吧。”天启说完,便闭上眼睛。
魏忠贤止住哭声,磕了三个头方起身,与王体乾退出东暖阁。
没多久,天启睁开眼睛,恨恨道:“这个老东西,戏还演得挺真的。要不是炫儿把他算得死死的,朕还真会被他骗了。”
他要是演得不真,能蒙蔽到您吗?
被客氏和魏忠贤压制多年,张皇后心里早不满,于是恨恨道:“还有客氏,也不是个好东西。”
“梓童,奉圣夫人还好吧,没介入此事。”
听得天启还替客氏分辨,张皇后就来气:“她在家中准备了几个孕妇,陛下还说她没介入?”
这件事,朱慈炫向他们通报过。
“毕竟是朕的奶娘,放她一条生路吧。”
天启赔着笑,张皇后回以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