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一个还活着,就是被我的马踢断肋骨的那一个,因为不在大牢里,所以逃过一劫。”海礁咬着牙,“我昨儿冒了那么大的风险才把人拿下。到底是谁如此猖狂,胆敢在长安府衙大牢里公然杀人?!”
海棠皱起眉头,瞥见葡萄走进了后院,忙示意哥哥别继续说话。
葡萄是听说她想要在后院安装箭靶,因此特地赶回来帮忙的。
海棠道:“有哥哥在呢,我这里用不着你。你赶紧去帮你阿奶和娘将新衣裳的式样定下来吧。我们全家人都等着正月里要穿新衣呢!”
葡萄迟疑了一下,应声离开。海棠赶紧招呼哥哥海礁到自己房间去:“等阿奶那边把新衣的款式定下,马婶她们祖孙三人就要开工了。针线房就在后院,到时候我们想要继续在这里商量机密,恐怕就没那么方便了。哥哥有事找我时,还是到我屋里说话吧。”
海礁叹了口气:“多了个丫头,怪不方便的。”有好几次他想跟妹妹说悄悄话时,都要先把葡萄打发走。这丫头实在是太殷勤了,不需要她干活的时候,她也经常往妹妹跟前凑。相比之下,海礁更喜欢金果,因为金果能帮全家人干活,可没有妹妹嘱咐,她是不会成天跟着妹妹的。
海棠听得好笑:“回头我就去跟阿奶说,把葡萄给二婶使唤。反正二婶那里更需要人。马昌年家的要忙着做针线,没有闲功夫给二婶搭把手了。二婶那里有小石头在,没人帮衬可不行。”
海礁皱眉:“那你呢?你这屋子里也需要人干活的。”他虽然嫌弃妹妹的丫头碍事,但也不愿看到她身边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海棠却早有打算:“让阿奶再去买个人就好了。买个嘴紧一点的人,也省得我们要成天担心她会把家里的事往外说。”
葡萄不是不好,可惜她一家都是周马氏借给妹妹的。周马氏说是会把身契送过来,可她现在好象忘了这事似的,至今还没去衙门过户上档,将这房心腹真正转送给妹妹一家。马氏并不在意,拿马婶她们当崔家人一般使唤,但海棠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凡事都会提防葡萄三分。
海棠招呼兄长在外间的小炕上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哥哥慢慢细说,那几个杀手是怎么死的?是自杀还是有人对他们下了毒手?”
“谢表叔公告诉我的消息,他没提人是怎么死的。”海礁叹了口气,“我在长安虽然住过半年,但那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我初来乍到的,什么人都不认识,想要打听消息,也不知上哪儿打听去,只能指望长辈们透露一二。可一旦长辈们不肯说,我就没办法了。”
海礁眉头皱得死紧,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尽快在长安建立自己的人脉。那样好歹在他需要情报的时候,不至于束手无策,只能恳求家中长辈们告知。
海棠觉得,建立人脉与情报网是以后的事了,慢慢来即可,不必着急。眼下还是先确定一件事——金嘉树是否已经将他隐藏的秘密告知周家人?
如果他已经说了,周家人也知道要如何应对,那海家兄妹是否知情并不重要。侦查凶手与幕后指使者,这些事知府衙门与周家会操心。海礁不需要为了这个案子发愁。
他更需要去打听的,是另一件事。
海棠问海礁:“你昨日可问过金嘉树,对他一家不利的是不是孙家人?还是另有仇家?杀手们之前又是藏身在何处的?为何有胆量敢在大白天杀人,还觉得自己能逃脱?剩下的第八个杀手又在哪里?那六名杀手是被灭口了吗?在长安地界上,居然有人收留这八名杀手,还能轻易伸手到长安府衙的大牢里杀人,未免太厉害了吧?此人与周家是什么关系?周家是否知道他的存在?”
海礁倒吸了一口凉气,思路顿时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