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迅速组织了一下应对之辞,又开口道:“这都是误会……舍妹只是一时意气,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罢了。我已经替她赔过礼,道过歉了。倘若两位还觉得不满意,我回头一定把她押过来,亲口向您二位赔不是。只是……金公子如今相思成疾,我们姐妹实在不忍见他继续苦恼下去,还请彭姑娘再重新考虑。既然你不曾轻视金家门楣,又为何……”
周文君有些暴躁地打断了她的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你又不是玉琪的爹娘,还管人家愿不愿意嫁给谁?!金善有什么了不起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真不知道为何有那么多人说他的好话!既然你觉得他好,恼恨玉琪不识抬举,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呢?!”
唐蕙再次涨红了脸,这回脸红得比方才更厉害,连眼圈都红了,眼眶中迅速闪起了水光:“你……周大小姐,你这话太过分了!”
“我过分?”周文君冷笑,“我还能有你过分?!金家根本没有向彭同知提亲,只有金善轻浮无礼地向玉琪献殷勤,还胡乱随意地往外传些胡编乱造的话,败坏玉琪的清白名声,叫人误以为金善真个得了相思病,别人不答应嫁给他就是天大的罪过,这是正经人家要说亲的作派?!不过是轻浮浪子玩弄人心罢了。亏得你还是长辈们口中称赞不已的端庄闺秀,居然连这都看不出来,便贸然在此指责玉琪。我们玉琪是正经守礼的清白人家养出来的好姑娘,才不会吃你们这一套呢!”
唐蕙全身一震,随即努力冷静下来,重新端起那个优雅的闺秀架子,道:“周大小姐,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们这些姻亲人家都很清楚,金家不止一次向彭同知提过亲,只是彭同知不应罢了。金公子一片痴心,又怎会是轻浮作派呢?还请周大小姐不要因为与彭姑娘亲近,便胡乱编排好人,败坏他人名声!”
彭玉琪板着脸盯住唐蕙:“原来你知道我爹不答应金家提亲呀?那你又为何来指责我不肯答应金家的提亲?难道你还指望我违逆父命么?这才是你唐大小姐认为我应该做的事?”
唐蕙语塞,顿了顿才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两家有什么误会。本来是天作之合……”
彭玉琪不想继续听她的废话:“没有什么天作之合。我对金家没什么误会,顶多就是觉得他们对先母冷漠了些,对我也不管不顾,直到我爹高升之后,方才另眼相待,多少有些太过势利了。可这是金家的事,与我彭家人并不相干。但我不想嫁给金善,不是因为嫌弃金家什么,纯粹是觉得金善不好,我不喜欢罢了。我爹也不喜欢金善,与我想法一致。我们父女俩都不想答应这门婚事,金家再纠缠也是无用。”
唐蕙正要开口,又被彭玉琪再次抢了先:“你也别拿什么为母尽孝的话来压我。我没什么对不起金家的。金家生了我母亲,外祖母病重之后,是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侍疾。外祖母的病并不重,只需要好生请个大夫,吃药休养,就能痊愈。不知为何舅舅舅母和表兄表弟们没一个做到的,还要等我回来,才肯请大夫来家,让外祖母服下真正能治病的好药,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只会伤害她老人家身体的所谓补品。我把外祖母侍候到病愈,自认为已尽了孝道。任何一个姓金的,都没资格来指责我!”
说到这里,她瞥了唐蕙一眼,省下了一句:不姓金的,更没资格来指责她。
唐蕙根本不知道金家人在金老太太的病情上有失职之处,此时也无话可说。她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初心:“金公子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请你不要误会他。他对你一片痴心,你不能因为金家其他人的言行,便以为他也是一丘之貉。”
旁边的周怡君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唐大姐姐,那金善有什么好的呀?你怎就一直替他说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