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如今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名门大族,也有许多出色的子弟,却因为与镇国公府周家捆绑得深,被朝中权贵视作了眼中钉,子弟前程受阻,被困西北……
周太后年纪大了,还不知能撑几年,孙阁老却依然极受皇帝宠信。万一周太后去世,周家还能保住如今的权势么?唐家是否会被周家连累呢?唐家上下都不敢赌,只能想办法去挣出一条活路……
唐蕙是唐家女儿,从小受家人重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为家族奉献自己。金善这样的好夫婿,注定不能为她所有。可她还是盼着他能得到一桩称心如意的婚姻,助他摆脱家族颓势,得享他本该拥有的风光与荣耀……
唐蕙看向彭玉琪,心中早已挑出了她的许多不足之处,不够美丽,不够温柔,文采不足,还是丧妇长女……最关键的是,彭玉琪根本不知道金善的好处!
然而,她是金善中意的妻子人选,唐蕙再看不上她,也只能认了,还得说服自己,绝对不能生出任何嫉妒之心。
至少,彭玉琪处处都不如她,就算成为了金善的妻子,在他心目中,也肯定是她更出色些。这样,他必然会一辈子记得她的……
唐蕙收回了思绪,再次张口时,已经冷静了许多:“金公子是我四婶娘的侄儿,从小就常到家里来玩耍。他与我……情同兄妹,我对他的性情为人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他是个和气宽厚又好相处的人,最是善心友爱。只因他生得比旁人好些,又文采出众,作得好诗,在坊间颇有名声,外头便有许多嫉妒他才华的人胡乱嚼舌,编排些乱七八糟的谎话来败坏他的名声。可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绝对不是别人说的那般。”
周怡君抿了抿嘴:“可是……唐大姐姐,你就算小时候与他相熟,长大之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吧?你怎么知道他如今还是小时候的性情脾气呢?兴许他变了也未可知。彭姐姐好歹在金家待了一个多月,天天都能跟金善见面,还能不清楚他的本性吗?她又不是听了外人的闲话,才不喜欢金善的。”
唐蕙下意识地撇了一下嘴:“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又不是天天都在一处,谁能说彭姑娘就真的了解他了呢?定是因为彭姑娘不喜金家人行事,才会迁怒到他身上罢了。我不知道金老太太的病情是怎么回事,可金公子在家也只是晚辈而已,还能忤逆父母之命么?便是金家人在金老太太重病一事上,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那也不是金公子能做主的。”
好家伙,这是直接替金善甩锅了?就算金善不能做主,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连个大夫都不敢请到家里来?彭玉琪到了金家后,他也一声不吭,全靠她自己发现了“真相”,才请到大夫给金老太太医治了。金善连句提醒的话都没有,至少是个不作为的罪名,怎么如今到了唐蕙口中,就全然不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了?
海棠暗暗给唐蕙大小姐贴了个“金善脑残粉兼爱慕者”的标签,心里对金善的好奇心倒是更大了。这位公子哥儿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明显受过淑女精英教育的唐蕙如此死心塌地?
周文君与彭玉琪正为唐蕙的言行头痛。前者恨不得骂人,扭头对闺密道:“你索性就坦白告诉她,金善都做过些什么恶心人的事好了。不然继续听她这么说下去,我怕一会儿会忍不住去向祖母告状!”
不等彭玉琪回答,唐蕙便露出了紧张的表情:“周大小姐,你要告我什么状?我又不曾说什么失礼的话,你可别误会了我与金公子……”
周文君啐了她一口:“这时候说什么误会?你巴巴儿地跑来说了半天金善的好话,如今倒想撇清了?你撇得清么?!”
唐蕙涨红着脸道:“怎么撇不清?我……我又不曾与人有私情,还想劝彭姑娘嫁给金公子呢。我喜欢的是金公子的诗词,不忍见他为相思所苦,方才来劝彭姑娘的。跟我同样想法的姑娘还有很多,只是你们平日不在长安,刚从边城回来,才不了解罢了。但凡你们多读几年书,就能明白他是个多么有才华,又温柔和气贴心的好人了!”
“这个金公子都作过些什么诗词呀?”海棠听到唐蕙对金善评价那么高,忍不住插嘴了,“听唐大小姐所言,他似乎是个少见的大才子。我竟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声,很想拜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