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左右看看,见彭玉琪心情低落,周文君也陪着她难过,不由得头痛了。她今天真的不是为了给人添堵,才特地到镇国公府来跑一趟的。
海棠探头瞧了瞧外间,马氏正跟周家几位夫人说话呢。她们今日虽是为了彭玉琪来的,但来到别人家做客,没有不跟当家女眷打招呼的道理。海棠瞧着她们聊家常聊得兴起,一时半会儿寒暄不完,便坐回原位,转开了话题:“彭姐姐可去过太原?这一路上不知道会有什么好景致。你是坐车去,还是骑马去?为了不让金家人发现你离开,出城的时候还是坐车吧?路上若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记得给我和文君姐姐写信呀!”
彭玉琪回过神来,笑道:“放心。这一路上都有驿站呢。等我在驿站里住下,就给你们写信,过后托驿卒把信送回来即可。只是我给你们写信容易,你们给我写信,就多有不便了。等我到了太原安顿下来,就立时写信告诉你们住址,到时候你们可要给我来信呀!”
海棠与周文君齐齐应了。
海棠陪着彭玉琪聊了大约半个时辰,便跟着祖母马氏一同打道回府了。她约好了明日一早就到城门口去给彭玉琪送行。周文君还替她跟马氏打了招呼,免得马氏不肯放她出门去。
离开镇国公府的时候,她们的马车从侧门出来,便瞧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不远处,一个长着吊梢眉的中年仆妇正与守门的门房说话。她赔着笑脸拍那门房的马屁,又想往人家手里塞银锞子,却被人家挡了回来。无论她怎么说,门房都拒绝让她主人进门,只肯让她留下拜帖。
海棠掀起车帘一角,看了几眼。马车离得远了,马氏才忽然想起来:“这好象是金家的马车吧?额记得前些日子瞧见金家二太太来拜访陈千户太太时,坐的就是这辆马车,车夫的衣裳都没变。”
海棠眨了眨眼,忙问:“金家二太太?是传闻中在青楼被打的金善他婶娘吗?她跟陈千户太太有交情?”这可麻烦了!明日彭玉琪是要跟陈千户一家同行上路往太原去的呀!陈千户太太不会给金家传消息吧?
马氏的回答却让她暗暗松了口气:“就是那个金家的二太太。她跟陈太太算不上啥交情吧?先前有人做媒,想把陈太太的二闺女说给金家二房的长子。陈太太不太满意,只是陈千户从前跟金老二在一处当差,算是有交情,陈家不好明着拒婚,给金老二没脸。可如今陈千户要外调,这婚事也就不必提了。金二太太没有再上过门,想来也是知趣。”
知趣未必,但金二太太对儿子的婚事有了别的想法,自然不会自讨没趣地跟陈家再作接触。陈家也不会自找麻烦地联系不想结亲的熟人。只要彭玉琪要走的消息在明早前没有传到金家人耳朵里,那就一切好说。
不过……金二太太想进镇国公府,多半是为了彭玉琪来的。镇国公府主动替彭玉琪挡客,想来也是不忍见她被金家人纠缠吧?倒是金二太太这厚脸皮,实在让人惊叹。金家刚刚才跟镇国公府的孙辈抢过唐蕙,如今才过去几天?她怎么好意思上门的?
海棠随马氏回到家,进内院的时候,看到海长安与胡氏在二进院里忙忙碌碌的,似乎在布置屋子。马氏便道:“长安这是预备要搬进来了?正好,这屋子晾了半年,可以住人了。”
海长安从屋里走出来,笑着向马氏行了礼:“阿娘,儿子媳妇恐怕还得再打扰爹和您一些时日。这屋子收拾出来,是预备给客人住的。”
马氏不由得纳闷:“啥客人?额咋不知道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