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金宴儿投其所好,又或是田雨因的问话投了金宴儿的所好,俩人分外投契。其他人不愿来,金宴儿正好填了空。
“田雨因是元婴弟子,自然身份不一样,金宴儿那丫头有这样的结交机会,还不扑上去?”
卢潇潇语带嘲讽,她转向幼蕖,又道:“说了你别恼,不是说贵派如何,但你这位田小师叔……”
她“啧”了一下,挑了个词:“……不算大气。”
其实是一句“吃相也忒难看了些”硬生生咽了下去,这话虽实,却不中听,卢潇潇可不怕言语得罪人,可幼蕖在场,若是传出去,只怕对她不利。与幼蕖结交一场,混不吝的卢潇潇也难得地有了顾忌。
张眉会意,一抿嘴:“金宴儿不仅小道消息收集了一箩筐,她还有个小有家财的爹,手上的灵器可不少!我亲眼看到的,金宴儿都往你这师叔手里塞了两回东西了,关键是还都塞进去了!”
金宴儿入门时曾四处对师兄师姐表示心意,送出去的便是她爹为她打制的各类灵器。不过荣山派的人眼界、心性都高,这些灵器虽然品质不错,却不是自己挣不到,更犯不着为此欠下人情,故而只象征性地收了几件普通的大路货,其他就婉拒了。
而田雨因,呵呵……
几人对望一眼,幼蕖无奈苦笑:这才几日,田雨因的这个毛病就被大家看出来了!
是的,田小师叔呀,她喜欢——收礼!
来者不拒,不管是内门的师兄师弟——当然也确实是男弟子送得多,又或是外门存心讨好她的普通弟子,不管是吃食灵材,又或是灵器矿石,甚至灵石,她都笑而纳之。
这可不仅是耳闻,幼蕖与唐云苏怡然都亲眼见过。
奇的是,田雨因也不避人,哪怕是彩云里膳堂这样众目睽睽的场所,有男弟子殷勤地买几道珍膳、再塞一个芥子囊,或者是亮灿灿的物件,田雨因都笑眯眯地谢过收下,从不推拒。
有什么收什么,也不怕难看。
便是无礼可收的时节,田雨因也会凑过来沾一点……便宜。
幼蕖其实很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位元婴弟子,可是,她在彩云里和同门聚餐的时候,只要遇上田雨因,田雨因每次都会笑盈盈地来招呼,然后顺势大方坐下,毫不见外地共享餐食。一次两次就罢了,次次都这样,吃别人的极大方,自己却分文不出,这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因为知道田雨因不喜欢她,幼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位田小师叔是如何能做到心无隔阂地来分享她面前的饭菜果子的?要是她李幼蕖不喜欢某个人,这人特意送到面前的东西她都要推开的,怎么能吃人家的时候笑盈盈,转过身去依然保持对人家的不喜呢?
苏怡然也在彩云里被田雨因强吃过两回,她和幼蕖一样,先是被田雨因的自来熟弄得呆住没反应,然后是对这违反常理的事惊讶得不知如何反应,完全失措,她又好面子,总不能显出小气样儿来,还得强颜欢笑地看着人家吃得落落大方,肺都给撑疼了,只能气得跑到玉台峰来找幼蕖抱怨。
唐云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与幼蕖、苏怡然笑骂过两回。这人如此,你又能奈何?占便宜就让她占点罢,总归不值得为此真个动气挂心。
没想到,丢人丢到荣山派来了!
“你们……上清山份例很紧吗?还是善从真君苛刻弟子?你们知道吗?那天,田硬要跟着我回洞府,说就到我那里看看。结果,她看到我桌子上两大盘新收的缥铃子就坐下来了,硬是吃光了才走!我还想,莫非真君平时对她手紧?”张眉奇怪,“也不像啊!刚刚见面的时候,善从真君还随手给了我一块木龙脑呢!挺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