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母亲执意想去柴桑,自己又怎么能违背母命?
看着母亲痛苦扭曲的脸庞,又看看身边年仅十五岁的稚嫩兄弟,诸葛竦断然决定道:“起岑(诸葛建),为今之计,为保我江东诸葛氏一脉香火,我们当效法当年祖父和叔祖父故事,分路而行。你带着几个侍卫南下投奔越国,父亲当年至交子默公(顾谭)深受越公重用,你前去越国定能受其庇护。我带着母亲投奔柴桑舅父。”
陆青闻言,顿时醒悟过来儿子诸葛竦的意思,当即对小儿子诸葛建道:“阿建,你兄长说的有道理。你带人南下越国,求告越公。越公乃是忠义之人,定然能够为我诸葛氏洗冤昭雪。”
诸葛建本有些不舍和母亲兄长分离,只是母亲说的对,父亲的冤屈一定要昭雪,父亲的仇一定要报。若是把希望全部放在舅父陆抗身上,万一像兄长说的,陆氏不肯保或者保不住怎么办?
诸葛建虽只十五岁,但他比兄长诸葛竦更加果决。闻言也无二话,跪在地上给母亲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又对兄长躬身施了一礼,点了三个贴身随从上马向南飞驰而去,转眼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诸葛竦见弟弟已经远去,便撕下身上衣襟,将母亲陆青断腿绑缚好,双手抱起母亲,准备将她扶上战马。
正在这时,山道转角处火光大起,转眼冲出几百骑兵,将诸葛竦连同十几个侍卫团团包围起来。
为首一员战将高声喝道:“骑都督刘承在此,诸葛小儿还不快快跪地投降。”
诸葛竦本是东吴长水校尉,统领禁军骑兵,按照军职,乃是刘承直属上司。闻言双目圆睁,奋声道:“刘承,你乃我部下末将,安敢如此无理!”
刘承哈哈大笑:“诸葛竦,你还以为现在是你诸葛氏权倾朝野的时候?逆贼诸葛恪已然受诛,散骑常侍张约、朱恩,你表兄都乡侯张震,尽皆下狱问罪。丁奉、留赞、刘纂此刻具已自缚于卫将军府前。你此刻身陷重围,还想负隅顽抗吗?”
诸葛竦知道自己今夜已经难以幸免,他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从没上过战场。但依然继承了父亲骄傲的一面,不愿意被捉拿回建业受辱。
他轻轻的放下母亲,跪地对母亲叩首道:“母亲,儿子不孝,不能侍奉你膝下了。”
陆青见状叹息道:“儿啊,命该如此,你我黄泉相见吧。”说完拔出头上金簪奋力刺入太阳穴,顿时鲜血飞溅,倒在地上。
诸葛竦目眦具裂,起身拔出长剑,飞身上马杀向刘承。他身边十几个侍卫纷纷大叫着跟着少主人冲杀。
刘承面露不屑之色,抬手将手中长戟轻轻一扫,便将诸葛竦手中长剑磕飞,顺势前刺,锋利的戟尖刺入诸葛竦胸口。
诸葛竦大叫一声摔下马来,双手握住长戟戟尖,口喷鲜血。刘承手腕一抖,搅动戟尖,剧烈的疼痛让诸葛竦浑身抽搐,圆睁的双眼渐渐目光涣散,“咳咳”几声,喷出一口带着破碎内脏的血沫,气绝身亡。
刘承收回长戟,看都没看一眼正在围剿诸葛氏残余侍卫的手下部众们。自顾跳下战马,抽出佩刀,一刀斩下诸葛竦首级,将首级系在马首边,高声下令道:“将这些反贼尽数斩杀,随本将回城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