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琢磨着要让青洛弄清楚丹梁城的布防图,有备无患。
永安方丈审视着墨云霄淡然的神情,似乎想看穿他这副不动如山的表象下,是否藏着别样心思。
“嫣然走后这些年,该找的人、该问的事,咱们一个也没落下。如今你该不会如此天真,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吧?”他语带玄机地说道。
墨云霄唇角轻勾,银白月色从雕花木窗洒进房里,顺着光线望去,眸光悠远,淡薄如雾。
“老头,你说过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便是别相信任何人。”
当时他才三、四岁,若非事事存着疑心,根本无法安然活到十二岁出宫。
云妃因何而死、为谁而死,虽是他心中的执念,但墨云霄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相早就被湮灭殆尽,既然如此,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
梦佳的出现太过巧合,而墨云霄从不相信巧合,这才是他要前去一探究竟的理由。
永安方丈微微颔首,赞许道,“看来没摔坏脑袋。”
墨云霄复又闭上眼睛,“你离京多日,不怕被皇帝发现行踪?”
这何止是逐客令,根本明摆着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永安方丈倒也没恼,如碧湖之水般深沉的眼眸通透了然。
“我是白马寺的方丈,无论如何,你连累不了我。”
墨云霄不信任皇帝,不信任太后,在混沌未明的情势之下,他所能做的就是把亲近的人往外摘,把损伤降到最低。
慕榕是一个,永安方丈也算上一个。
“不就是一间破庙,有什么好嘚瑟的?”墨云霄难得毒舌,“哪天看不顺眼,当心我拆个干净!”
永安方丈在内心暗笑,兔崽子有本事拆庙,他还能下手毁一桩婚呢,谁也别威胁谁。
不过他还是维持了高僧的逼格,肃穆地说道,“你将榕榕留在京城,还装高冷一声不吭,逼她守着墨王府。虽然本意是为她好,但你可曾想过若宫中那几位不安生,将她卷入朝堂纷争,该如何是好?”
要是真有个万一,他们身在丹梁城,鞭长莫及,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墨云霄微隆的眉骨染上一抹倦色,清冷地说道,“我将龙渊剑留给她了。”
赤炎不仅守着慕榕,也守着那把先帝御赐的剑,真要出了意外,那把剑至少能护着她的性命,或者赐死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但墨云霄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他的女人,不应该被卷入陈年血海深仇。
“你就那么有自信,榕榕一但听到你落难的消息,还会坐着干等?”永安方丈看笑话似的冷嗤一声。
墨云霄也悠然一笑,“要不要打赌?佛祖没禁止出家人打赌吧?”
他也跟皇帝赌了一局,虽然他从来不是赌徒,但墨天骐下的赌注够重,值得他放手一博。
若是赌赢了,墨云霄能得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若是赌输了也不打紧,他能见到想见的人。
无论如何,他都不亏。
“闭嘴吧你。”永安方丈懒得跟一个从鬼门关前捞回来的家伙打哑谜,“总之我就留在这儿,你有本事就过我打一场,打赢了我就走。”
开什么玩笑,他当然要留下来等着看墨云霄被打脸,而且是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