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班张扬又开始活跃了。
张扬在厂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虽然没什么官职,可活跃指数相当高!五星级!搞个文艺安排什么的,来个气氛暖场什么的,只要跟文艺挨边的他都拿手。
也许是长的比较耐看的缘故,厂里的职工见了他总会起劲的招呼。
从去年开始,厂子的效益一直不好,有小道消息说董事长在国外买地置房,厂子的租期临近,又赶上烧坏了最重要的烘干机。
可董事长却见人就说签合同添新设备,大干一场!
张扬还没到厂门口,就见厂子里所有职工站在厂子外。
“怎么回事?”张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了进去。
厂门上贴着法院的封条。
“咋回事?”张扬头蒙了,眼冒金星。“都半年没发工资了,半年呀,两万多呢,还有集资。”
“谁不是?就你没发工资似的。”肖时光气愤着,顿足捶胸要死要活的样子。
“咱们都一样。”于胜艳咬牙切齿,别看她没集资,可她把钱看的很重劲,足够她心生怒火。
只差半年的工资怎啦?这可是辛辛苦苦工作的应当权益。
于胜艳的日子不好过,上有老下有小,丈夫还没有正经工作,婆婆公公全指望她呢。
“一样什么?我可有十万的集资呢,这挨千刀的,不得好死。”张扬骂了句,心疼的厉害。
“肖时光,你的集资好像少些,就我多了。”张扬的心似在滴血,看了下身边的肖时光。
“第一次集的比你少,第二次一开始说不集了,可老婆总说钱呆在银行里利息太少,第二次又集了个整数,这下可好,前后十八万,十八万呀,逮住他让他下十八层地狱。”肖时光的气劲要爆整个身子抖起来。
“第二次集怎么没告诉我一声?”张扬有点幸灾乐祸,说实在的,就是肖时光拉他去集,他也不会去集。
家里还有斤十万八万的,这叫救命钱,他和楚心商量好了,手头上的十来万不能动。
万一有个病呀灾的,这可是一家人的依靠,在这个社会上,一睁眼就是钱,水电费,物业费,手机费,手里没个十万八万的心里可不踏实。
“还没来的及通知你,这不就出事了?”肖时光口是心非,其实他后悔的要死,若是第二次再集资时跟张扬就个伴,那绝对被张扬拦住,都怪自己鬼迷心窍。
肖时光看了看张扬,有火却无处发,恨自己恨的要死。
警车从远及近,可着嗓子催着所有车让道,所长吕子乔和民警梁晨辉在车里表情沉重。
“黄豆腐真是坑人不轻,害人不浅,携款跑了,苦了多人?”吕子乔气说后又发着火说:“可恨黄豆腐,他这一走,上百口子的人还不闹翻了天?”
黄豆腐大名黄英华,黄豆腐是他的外号,平时老实巴交的,厂子所有人时他信任的不得了,他为人也不错,这么多年工资都是按时发。
才半年没发工资所有人都没在意,只以为黄英华要换新设备手头紧。
有消息说黄英华半年不发工资是为了买下厂子用的这块地皮。
到时候厂子的前景叫人心生向望。
黄英华在半年前说要换世界一流的设备向厂子里人集了资,而且还集了第二次,不过他也挺实在,高利息还是足额发的。
凭黄英华这么多年在人们心中的信任度,连一向做事谨慎张扬第一次都集了十万。
肖时光当时手头紧,这不厂子第二次暗集资时,他东凑西借又集了资,前后集了十八万。
“黄豆腐就是豆腐渣,伤天害理不是人,该我们钱我们就拉机器拿东西,再不行就住去厂房里。”于胜艳很高调,没集资怎么啦?半年的工资怎不叫她气炸连肝肺?怎不叫她锉碎口中牙?
甭看于胜艳是个女人,可她晃起厂子的铁门来却有劲的很。
于胜艳这么一闹,人群狂燥起来。
也不知肖时光从那里找来块砖头,拼命砸起厂门的大锁来。
“厂子己经被法院查封了,你们砸锁闯进去的话可是犯法,兄弟姐妹们不要犯法,有什么问题向我们反应,你们报案就行了。”吕子乔大声呼叫,嗓门尖似要划破天空。
粱晨辉在门前驱赶着人群说:“大家要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去派出所。”
“张扬,去派出所,个人解决不了问题。”吕子乔跟张扬很熟,拿熟人先下手可谓有底气,这样语气轻点重点没多大问题,嗓门高点低点也无所谓。
“吕所长听你的。”张扬听了吕子乔的话稳了稳神又提了提气然后猛喊着:“吕所长说了,我们都去派出所备案,只有备了案才能立案,只有立了案才能破案。”
张扬的一通话后人群一下子静下来。
“兄弟姐妹们,意气用事行不通,想信我,去派出所先备案,把各自的损失填写清楚,追回款项才能厘清退回。”吕子乔趁着安静又亮开嗓门说。
“听吕所长的!走,去派出所。”张扬一马当先向外走。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张扬这一走,肖时光紧跟了过去。
“就是没个定力,说走就走?砸了锁进了厂子往里一住,到时候人们求着你,都是债主都有理,谁怕谁?”于胜艳边走边嘟囔,她看了眼走在前头的张扬,还有些埋怨。
这么积极?
吕子乔见人群向派出所走去,长出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