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间画室终究不是原来的那间,不过好在王覃古这回不用整理了,如果每次上课前都要重新整理一遍画室,王覃古觉得他不如一直窝在宿舍算了,反正宿舍楼全天开放。
到了14:00,沈立和白溪准时推门进来,他们的穿着没有变化,只是白溪将头发披散了下来,原本的绒球头绳也戴在手腕上。
沈立依旧抱着他的黑色布袋,进来后朝王覃古点点头,在他边上坐下。
白溪这回没有接过沈立的颜料,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继续看着她手里的资料。
沈立在这节课上倒是没有继续沉迷作画,他将画架上完成的画作取下递给白溪,重新放上空白的画布。
沈立拿出一支极细狼毫的勾线笔,在调色盘上调出黑色,用勾线笔蘸了黑色在空白画布上讲解,从最基础的构图和素描说起,顺便讲了作画工具的选择。
沈立讲课讲得很好,王覃古看着沈立绘制的草图就能全听明白,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现在已经完全会画油画了。
这一节课下来,不管手怎么说,王覃古的脑子是学会了,沈立认真教学起来确实很有水平,王覃古为自己之前怀疑过沈立是不是教师愧疚了一秒,然后在沈立让他上手的时候释怀了。
他的手根本就没学会!
沈立见王覃古笔下蜿蜒曲折的线条,再一次陷入沉默,然后试探性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记色卡吧?”
“……”王覃古看着画布上的四不像,觉得沈立还是不要教学更好。
当然,沈立没有任何问题,主要是王覃古不想让他累着。
见到王覃古没有回话,沈立还以为是自己打击到了他,贴心地安慰道:“学画画急不得,慢慢来就行。画线条是最基本的,多练练就有手感了。”
“……谢谢。”王覃古其实没有被打击到,他本来脸皮就厚,就算这时候沈立训他,王覃古也不会感到难过。谁上个学还没被老师骂过了。
然后沈立就从他的黑色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型的画架,让王覃古到一边练习去,自己又开始画画了。
王覃古认命地接过来,继续用小型的勾线笔画着玩儿。
教学的时候沈立还会关心王覃古有没有听懂,但是这时候的沈立是什么也不会管的,王覃古是认真画也好,鬼画符也好,他都跟没看见一样。
按照王覃古的观察,沈立大概是真的没看到,在他勾勒出的草图里,这回整间画室只有白溪一个人。
画里,白溪蜷缩在相对她而言有些小的沙发上,面朝沙发椅背,像是睡着了一样,背后披散着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她的肩上,在她的头顶,是放在小圆桌上的收音机,收音机的天线被折断,切口处似乎有一点火星。
王覃古偷偷看了看边上的白溪,依旧好好地坐在沙发上看资料,沈立怎么就老想把对方画成睡觉的样子呢。
不过,在王覃古看来,端坐在一旁的白溪却没有画中人有生气,坐在沙发上的白溪虽然偶尔会面带微笑地看向二人,但眼睛里却没有高光,嘴角边的梨涡是唯一有真情实感的地方。
而画里的白溪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是神情放松,嘴角的梨涡更有温度,就仿佛是在幸福中睡去。
看样子沈立还挺了解白溪的,能直接凭空画出对方不一样的神态,只是现在的白溪看上去像是没有感情的助教机器一般,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