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好厉害!”小清清眨巴眼道。
张阳见状笑道:“爹爹怎么厉害了?”
她的神情俏皮又有些骄傲,“若是换作别人,早就放弃了,这是娘说的。”
“这有什么厉害的。”
“就是很厉害。”
张阳再将车间收拾干净,关上门,一天的忙碌就此结束了,他笑道:“耐心也是一种本领吧。”
她嬉笑着,好似又学到了什么,“爹爹建设新家都用了三年时间,那三年肯定比现在辛苦多了。”
“不过是三年而已,这世上有些事情要坚持数十年,乃至一辈子,你爹爹这些事算不得什么的。”
贞观十二年的六月,王珪从终南山迁居到了骊山,他的病情陛下也很牵挂,特意派了太医署的卢照邻前来询问。
卢照邻对骊山这个很讨厌,太医署人手欠缺,有骊山的“功劳”
就是因为骊山一直都在广招大夫,有经验的有本领的大夫,能去骊山的都去了,更何况有孙神医坐镇,更是让天下医者趋之若鹜。
骊山的医馆很大,能够容纳数百个病人,并且还给调养。
去骊山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泰看着卢照邻黑着脸来,给王珪老先生问诊后又黑着脸要离开,便问道:“卢医正似对骊山有怨气。”
卢照邻闻言望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那张阳现在就在山上。”
“姐夫自从接王老先生来骊山之后,很久没有下山了。”
“王珪老先生的病下官看过了,要及时调养,风寒入侵,心肺已经受损,腿脚不便就是因为寒气入体导致,药石已经无用,如邹国公那般,只能调养了。”
李泰点头,“孙神医已经说过了。”
卢照邻又看了一眼医馆,那医馆就坐落在骊山村外,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李泰感慨着,“自从姐夫建设了这个医馆以来,每年都在亏钱,最好的时候也是进出持平,这两年又是接连亏损,即便如此姐夫还坚持要将这个医馆办下去。”
卢照邻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又道:“魏王殿下,下官还要将老先生的病情告知陛下,就先告辞了。”
“慢着,慢着!”李泰跟上脚步拿出一份小册子递给他,“还请卢医正过目。”
卢照邻皱眉道:“这是什么?”
李泰解释道:“这是我们骊山招师的条件,月钱一千钱到一百钱,具体看能力判别,您要是有兴趣也可以来骊山教人医术。”
“又是想要招人?你们骊山到底要如何才能满足。”。
李泰颔首道:“您不要误会,其实您可以继续任职朝中的医正,也可以兼领骊山的老师,我们骊山不会打扰您在朝中的官职,月钱可以照拿。”
“你们还招收泥瓦匠?还要厨子?”
李泰笑道:“我们骊山技术院包容万象,教人生存之技能,为后世传承,或许您不屑与厨子或泥瓦匠为伍,虽说我们骊山技术院还未建设好,但我们一直秉持着所有职业技能都平等对待。”
卢照邻多看了一眼,又道:“魏王殿下盛情下官心领了,只是宫中的事放不下。”
“无妨,您可以先考虑考虑,我们也可以等。”
卢照邻就这么走了,李泰站在村前目送。
“就这么让他离开了?”
身后传来程处默的话语声,李泰点头道:“就这样足够了。”
“人就这么走了,招揽不到。”程处默又强调道:“到现在为止,这技术院一个夫子都没有。”
李泰神色从容,淡然自若,“处默,人之所学总会教给自己认可的人,或者是弟子和孩子。”
程处默点头道:“那是自然,谁会将自己的本领教给一群素未谋面的人。”
李泰叹道:“这就是为什么自秦以来这么多的本领与技术失传的原因。”
他拿出一块铜镜,低声道:“至今为止姐夫与我还未破解这面铜镜,它是如何将背面的图样照映出来的,本王寻遍了典籍也未找出它的铸造之法。”
程处默又强调道:“骊山技术院到现在还没一个正式的夫子。”
李泰颔首道:“会有的,自父皇将卫府改制折冲府后,年满二十岁的男子才能从军,可现在十三岁到十十五六的年轻人又在做什么,难道他们要一直不学无术吗?”
程处默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没有明白其中意思。
李泰又道:“正是因为有这么多人需要学本领,只要有足够的需要,技术院就一定可以兴盛起来,让那些孩子不成为地痞闲汉,不成为街巷里的盗贼,让他们可以学得谋生本领,这不仅仅是骊山技术院的目标,它也会成为很多人的目标。”
“处默,你觉得本王说得对吗?”
程咬金不住摇头,挠着下巴的胡子,越发苦恼了。
渭水的河畔边种着一排树苗,这些树苗从骊山开始向着东西两面而去。
上官仪一脸忧心地路过,就被程处默叫住了,“上官兄,过来饮酒!”
“也好,也好。”
上官仪点头没有拒绝。
大家都是从长安城一起来到骊山的,现在上官仪依旧是红烧肉帮的军师担当。
酒肆内很热闹,程处默招揽了几个小厮之后,他的妻子也可以安心等着孩子出生。
酒水倒入碗中,程处默讲着:“要不是怀着孩子,家里的婆娘还不愿意某家多找几个小厮来做事。”
现在的酒肆比之前又扩大了一亩地。
程处默又道:“骊山西面官道上,还有一间酒肆,某家本想将那家店也盘下来,张阳那小子怎么都不答应。”
李泰了然点头道:“处默是说当初那家最早的酒肆?”
程处默重重点头,又给上官仪倒上酒水。
李泰解释道:“那家酒肆是姐夫起家的地方,他与当年的一位故人有承诺,至今空置着是等着故人归来。”
“哪位故人?”
李泰笑道:“处默兄有所不知,姐夫当初也不容易,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我们喝酒。”
三人的酒碗一碰,齐齐灌下酒水,意犹未尽。
这种喝酒方式是从张阳那边学来的,一旦适应之后就会发现这种碰酒碗的方式很有意思,也能感觉到人情往来,大家都已经熟门熟路了。
只是偏偏张阳不在这里饮酒,这让三人觉得酒水少了一些滋味。
这段时间,张阳就像是闭关了,不过问山下的事情,如无必要也不下山了。
程处默皱眉道:“就是那位姓何的?”
李泰点头道:“说是去了岭南,到现在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