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珠万般无奈,却只能忍着。
一夜辗转反侧,翌日又到了鹤延堂,魏兰尔又拿她打趣起来。
从前她倒是能与魏兰尔争个你长我短,谁也不怕谁,但现在她没了母亲护着,便没有从前那般肆无忌惮。
横竖不过是个忍字,这个时候,她不想与谁起正面冲突。
倒是魏老夫人看着三夫人郭氏,问道:“老三最近如何?”
郭氏闻言尴尬不已。
魏世迁见天儿的看不见个人影,她哪里知道他如何?
不过魏老夫人这么问,显然不是真的想知道三儿子如何,就是为了让她们三房消停点。
魏兰尔立即闭嘴,不再挑衅魏宝珠。
这么一来,魏府上下也不敢因为林氏的事,对魏宝珠私下里议论纷纷。
众人突然发觉,原来老夫人竟如此看重二姑娘!其母罪大恶极,但没能影响到她的地位不说,还不许其他孙女下她的脸面,竟然连姐妹间的几句玩笑也开不得了?
从此,二房因为林氏升起来的阴霾气氛一瞬间消失不见。
府中上下再不敢对魏宝珠偷偷说三道四。
可魏宝珠并没有因此更加安心,反而觉得自己被高高吊起了几分。
她不知道祖母将她捧的这么高是什么意思,思来想去,私下里取了只成色上好的玉镯子给了浓芍,想跟她打听打听祖母的打算。
谁知浓芍却笑着推辞了,说道:“老夫人从前也十分疼爱二姑娘,如今更是怜惜您没了娘亲护佑,多顾念您几分罢了,二姑娘应该高兴才是,实在不必如此提心吊胆。”
魏宝珠无奈,浓芍是祖母跟前最近身的丫头,连她都不肯说一句话,旁人那里更是问不出半个字了。
越是这样,魏宝珠心里就越是没底,就越希望对方能快点吩咐她去办事,办好了事,她在魏家就有了底气。
她找了不少机会与祖母单独相处,几乎按捺不住主动问起。
而魏老夫人冷眼瞧了她几日,终于在这天晚膳后,将她单独留了下来。
她还没开口,魏宝珠就跪了下去,“祖母,孙女是真心想要为家族做些有益之事,请祖母成全!”
魏老夫人十分放松的靠在引枕上,“你为何如此急迫?”
魏宝珠讷讷。
魏老夫人看了她片刻,坐直身子细细看着她,又道:“是因为没了母亲,就失了意气,没了底气?”
魏宝珠咬着唇,“虽然祖母原谅了母亲,但母亲所做的事情抹黑了魏家,孙女深感内疚,总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魏老夫人的神色微微动了动,沉吟着“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到月季花前停顿住。
“南宁侯府若是分了家,往后你的依靠难免又少了一分,我可以给你拿这笔钱,让你去把林家的账平了,再将嫁妆提前给到你手上,你愿意自己打理就自己打理,不愿打理我也可以借你几个人手用。另外,我还可以给你我最值钱的铺子中的三成干股,让你以后无论嫁到了谁家,都不用底气不足。”
魏宝珠陡然听到这一番话,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抬头往魏老夫人的脸上看去,就见对方面色凝重,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可魏宝珠并没有因为这巨大的好处就欣喜若狂,她就知道祖母不会无缘无故的解了她在家中的困境,将她捧在众人眼前,让人对她如以往般恭敬。而且,她也深深明白,祖母给的越多,就说明事情越不简单!
她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祖母竟然会给自己开出这般诱人的条件,又为什么选了她去做?
她的呼吸变得迟滞,身体变得僵硬,好几次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突然觉得自己落入了无尽深渊,从母亲死了,她走入鹤延堂请求祖母庇护的那一刻,就一步步走进了祖母布置好的圈套之中。
她有些后悔,当初母亲要害祖母眼睛的时候,她应该阻拦的。
如果没有那件事,李清懿就不会找到妙慧,妙慧就不会说出过往之事,母亲这个时候还能活命。后面的事情,就不至于变得无法挽回。
如今她已经走入了祖母的圈套,只能任凭其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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