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反问。
“你可别因为这件事记恨上我。”沈润忍不住小声咕哝,担心被迁怒的心思明显。
司晨突然觉得他有点好笑,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像给予他恩赐似的,终于愿意回答他。
“我不恨她,我那时候到龙熙国来也不是为了要复仇,就像你不是因为你母亲去世才想和你的父皇抢夺皇位一样,我来龙熙国的目的只是为了未来有一天我能够拿下龙熙国这片土地。”
再听她谈起她取得了龙熙国土地这件事,沈润虽然还觉得刺心,但已经没有扎心了,他苦笑着想,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不过,无法守护的美貌既是祸根。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无法保护的女人,不配被称为‘母亲’。”她冷情地说。
这番话在沈润听来就是怨恨。
“她也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他用劝慰的语气说。
“她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但是她可以在‘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之前把她不能守护的孩子杀掉。”司晨冷冷地道。
沈润的心受到冲击,重重一沉,他皱起了眉:“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做,杀掉自己的亲生孩子?没有母亲会那样做的。”
“无谋的爱不是爱,是无能。”
沈润望着她,他心情沉重,还有点混乱。他从她身上体会到了悲情,虽然她一点都不悲情,可是他觉得悲情。
他无法反驳她,因为她必是有过十分的痛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要是心里还有一点温度的人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也不是在温暖的世界里长大的,在需要冷酷无情时他同样会冷酷无情,可她和他不一样,她在不需要冷酷无情的时候同样是冷酷无情的,冷情已经侵浸到她的骨子里。
“难道你会在当你觉得你保护不了孩子的时候杀掉他?”他问。
“不要把我和那种无能的女人比较。我有能力保护他,即使有一天我死了,我也会在死之前替他扫平一切障碍,只要是可能对他有威胁的人,我都会先替他杀光,哪怕那人最后未必会威胁到他。”
沈润语塞。
的确,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说的就是她能做出来的。
“就算你这样说……你现在是活着的,而且活得比许多人都要精彩,真在出生时被杀掉就没有今天的你了。还是说,你在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现在我当然不觉得后悔,人都是这样的,以成败论人生,成功的次数越多越会觉得亢奋越觉得生命精彩。可在还没有这么精彩时我每一天都在想究竟是哪个混账把我生下来的,天是瞎了眼么怎么还不让我死。”
她不是用愤恨的语气说出来的,而是很平静地说出来,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完全不像是在说她自己。
就是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心酸难过。
想起她在发作时的痛苦,沈润很能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他的“很能明白”大概还不到能够理解她的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