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准备将我抛入大海?
如此,倒也免了我一番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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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先友被两名水手粗暴地架起,沿着楼梯口来到了最上层的甲板,然后便被拖到了船艏指挥舱。
“就是你谋划着要刺杀于本王?”上首传来一声严厉地斥问。
郑先友缓缓地抬起头,向前望去,只见对面坐着几名身着军服的齐**官,问话的是正中间那位年轻面孔的男子,气态雍容,自带一份贵气,一脸不屑地看着他。
“你们安南好大的胆子,竟然行此这般阴私卑贱手段,试图挑动我大齐与暹罗之间的武装冲突。”那名青年男子厉声呵斥道:“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惹得我大齐震怒,直接出兵将你安南给灭了?”
“……”郑先友惨然一笑,并不回应。
“这家伙听得懂汉话吗?”齐惟灏皱了皱眉,转头朝一名黑衣卫军官问道。
“回殿下,这名安南贼子听得懂汉话。”那名黑衣卫军官恭敬地回道:“而且,他也会说汉话,甚至还会写汉字。”
“他跟郑氏什么关系?”
“他应该是郑氏的偏支远亲,算不上郑氏的亲近之人。”
“既然能熟练掌握汉语,那想必也是黎朝有数的大家子弟。”
“他的大伯为黎朝礼部左侍郎,他的三叔为神龙军副将,这么算来,确实算大家子弟。”
“若是将他抛给郑杠,会如何反应?”
“卑职认为,安南为了避免我大齐发难,郑杠可能会将他的大伯和三叔罢官免职,或者收监下狱,以此来平息我大齐的怒火。当然,若是我们态度强硬一点的话,说不定就将他们的脑袋送来,以示谢罪。嗯,这其中肯定会包括这位主使之人的家人亲眷。”
“……尔等以为,此番言语就能吓倒我吗?”郑先友说着就要站起身来,却不想被侍立于两旁的水兵直接一把又给摁下去了,让他继续跪在甲板上。
“吓不吓倒你且两说。”齐惟灏见他有了回应,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我们却可以利用你,着实将伱们安南威吓一番。撮尔小国,不谨守本分,非要搞出一些事端出来。你们安南人莫非以为我大齐的刀锋不利,砍不到你们的头上?”
“哼,你们齐国枉自源出华夏,粗俗野蛮,专横霸道,一味欺凌弱小,可还有一分儒家仁义?我大越黎朝,虽偏于九州之外,但尚知礼义廉耻,倡圣贤道德,即使国小力弱,但仍为文明君子大国矣!”
“呵呵……,好一个文明君子大国!”齐惟灏冷笑两声,长身而立,“昔日,你们安南人是如何将国土从红河地区一点一点地扩展至南方的?曾经据有广大领土面积的占城王国又是如何被你们安南人逐步压缩至东南一隅的?”
“……此番行止,乃是我大越化夷为夏之举,是将我大越文明彰于野蛮之地。”
“……”齐惟灏听了,顿时愣住了。
化夷为夏?
文明彰于野蛮之地?
真特么的不要脸!
你们安南人居然自称为华夏?
那我们齐国算什么?
“你就别给你们安南人脸上贴金了!”齐惟灏鄙夷地说道:“你们安南哪有什么资格称之为夏?你们据有的文明又何曾几多高明?若是以文明和进步而论,我大齐岂不是远超你们安南百倍千倍,那么,我们大齐就更有资格来教导和约束你们安南人该如何行止,如何迈入文明。既如此,安南何不降附归顺,弃秦投齐,以为我大齐藩属篱笆?”
“一派胡言!”郑先友怒斥道:“我安南文明源远流长,雄立于天南之地,自有大国气象,岂能为你等虎狼豺豹之爪牙、藩之篱属?你齐国虽强,不过煌煌一时,以霸道之举,必不持久矣!……暴秦二世而亡,乃为前车之鉴!”
“哈哈哈……”齐惟灏大笑,慢慢踱步上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此番言论,不仅迂腐,而且愚蠢!你安南弹丸之地,撮尔小国,何来大国气象?再者,我齐国之强,可不止煌煌一时,而是自立国之始,便呈快速上升之势,至今日,尚未有半分衰败之迹。至于你所说的霸道之举,也不尽事实。我大齐,是以王道为道,霸道为术,最终要实现天下大同,华夷一体!”
“狂妄……”郑先友冷冷地看着对方。
“狂妄?这不是狂妄,是自信,是对我大齐强大实力的自信,是对我大齐军队无往不胜的自信,更是对我们双方之间巨大差距而有的充分自信。”齐惟灏俯下身子,看着委顿在地的郑先友,“在这里,不妨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大齐在整合消化了柬埔寨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安南。届时,谅国自北向南而下,广南、占城将会迎头北上,我大齐海军在封锁了安南海域,断绝你们获得秦国的一切武力支援后,会直接攻入红河口,一路上朔,直捣东京。到时候,你们黎朝国柞将会覆灭,领土将会被瓜分,所有的安南子民将会沦为我们大齐的顺民。哦,对了,到了这一步,整个安南才会变成真正的华夏之地,百姓才会实现由夷为夏。”
“无耻之尤!……”郑先友听了,立时睚眦目裂,怒视对方。
“在这大争之世,国与国之间,当依丛林生存法则,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谈不上谁更无耻。”齐惟灏摇摇头说道:“你觉得曾经被你们安南打得几欲亡国的占城,会不会也认为你们非常无耻呢?作为一个小国弱国,你们安南所持的立场和做出的选择,就应当慎之又慎,思量再三。但可惜的是,这数十年来,你们的选择是完全错误的。所以,你们安南就需要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哼,你们竟然会想以刺杀本王来延缓我齐国的征服脚步,甚为可笑!”
“……”郑先友只觉得气血上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们安南自居天南,妄称华夏,在我看来,不过沐猴而冠,跳梁小丑而已。待我大齐将你灭之,当可……”
“呀……”郑先友猝然跃起,挥动着手上的铁链,猛的砸向齐惟灏,整个身体也跟着扑了过去。
齐惟灏猝不及防,被铁链砸了个正着,右半个肩膀立时传来一阵剧痛。
惊怒之下,他还未做出多余的动作,便被野兽般的郑先友扑倒在地,紧接着,一张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啊!……”
“啊?……”
“贼子大胆!”
“救殿下……”
“杀了他……”
“……”
小小的指挥舱内顿时乱成一片,惨叫声,嘶吼声,怒斥声,踢打声……响彻了整个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