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会长拿出两个外包装精美的盒子递到李胜宇的面前,李胜宇正在拿着一张报纸看,眉头微皱,其中带着烦躁的神色,并没有理会递到面前的盒子。
金会长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顺势将两个盒子放在了李胜宇面前的桌子上,同时絮絮叨叨地说起他拜托的事情。
李胜宇不耐烦地应付几句,言辞之间并没有将金会长的事情放在心上,他不耐烦地又低头瞥了一眼丢到旁边的报纸,看着上面印着黄政民的照片,他露出一抹不耐烦和厌恶的神情,随即打开了面前的两个盒子。
两块儿精美的手表。
李胜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灿烂和开朗,还笑着调侃金会长。
“我们金会长的腰包还是很鼓的嘛,以后再盖一栋大楼不就好了嘛!”
金会长脸色一变,狠狠地将筷子砸在桌子上,冲着李胜宇一顿输出。
李胜宇的笑容一分一分地收敛起来,缓缓地低下头,强忍着心中的不耐烦和怒火,在忍无可忍之时,他双手握拳狠狠地顿了下桌子,结果手上力量没有掌握好,整桌的菜碟都跳了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对面的金会长被吓了一跳,嘴里的食物残渣喷了出来,有些还挂在嘴角,看起来颇为狼狈。
全场安静。
柳承莞专注地看着监视器,他没有喊停,现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李胜宇仿佛没有察觉到意外,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屑和不耐烦,低沉的声音慢慢地吐了出来。
“金会长,请适可而止。”
在开口的一瞬间,李胜宇仿佛又把怒火给压回了肚子里,但是却让他保持了体面。
柳承莞看着画面,听着收音,情不自禁地缓缓点了下头。这符合他和李胜宇议论时达成的统一,朱阳虽然是赘婿,但是他渴望上流社会,所以一直以上流社会的礼仪和利益要求,除非忍不住,否则绝不发怒。
李胜宇拿起手边的餐巾,抖了下,身体前倾发现距离金会长仍然有些远,他冲对方勾了勾手指头。
柳承莞一愣,随即身体微微前倾,看得更加入神了。
全场皆是如此,心里兴奋地叫喊着“李胜宇又改戏了”,他们看看李胜宇,看看导演柳承莞,不知道这一次导演对李胜宇的临场改戏会是什么态度。
千虎珍愣了下,随后会意,内心有种遏制不住的战栗,屁股离开了座垫,头往前探了探,正好凑到李胜宇伸手能够够到的位置。
李胜宇不疾不徐地拿着餐巾将金会长嘴边的残渣给擦去,随后一卷,丢到了一边。
两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哎,我岳父一直告诉我,要保持谦逊,结果是你把半岛的检察官当成狗屎了吧?”李胜宇说起这些话时,露出了一个淡定的笑容。
金会长惶恐地低头张望,不敢对上李胜宇的眼神。
“cut!”柳承莞大喊一声。
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得出柳承莞声音里的兴奋之意。
李胜宇笑着冲千虎珍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很多演员都不喜欢演对手戏时临时改戏,那样会带来很大的困扰,李胜宇首先要表达歉意,随后他冲着柳承莞那边大喊。
“导演,最后一句词您觉得剧本里的好,还是我刚才改的好?”李胜宇坐在原地让化妆师检查妆容,自己与柳承莞隔空对话:“改了之后把他对岳父的敬畏表现出来了,但是好像他欺软怕硬的性格被稀释了很多,他对金会长应该就是看不起,也能惹得起,在这里就把他岳父搬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柳承莞将大拇指举过头顶,对他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建议你再按照原剧本的台词演一遍,我们可以做一个对比。”
李胜宇闻言失笑:“您又把之前的练习拍下来了?”
站在导演旁边看戏的黄政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笑着说道:“幸亏拍下来了,刚才捶桌子是意外吧?不过这样看起来效果更好,意外才能铸成经典。不过,我也觉得你后面说的词不要把岳父抬出来,你之前改的戏显得很强势,在后面说台词的时候却把岳父搬出来就是示弱,前后有些矛盾。”
柳承莞拍拍手,对黄政民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他的话。
“那好,台词就按原剧本来,咱们再来一遍。”
化妆师弯着腰鬼鬼祟祟地逃跑。
李胜宇对千虎珍微微鞠躬。
“前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