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茗福薄,但愿李知河能以此事为鉴,从此认真修行,莫再作那火中取栗之事,别辜负兄长的寄望。”
许灵井从石莘蕙口中听说了今日之事,也是出言评价。
人生中经过的故事,其中又有多少重复相似,最后都化为别人口中的一句话而已。
胜君心思杂乱。
【我或许也会有一天像李房茗这样,死后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随风飘散。人生十载百千载,期间能顺得一时心意,便是一种幸福。又如何能奢望事事顺心如意。】
石莘蕙看得胜君完成李房茗心愿后便沉默少话,有心开导道:“师姐你说皇宗主找我们是有什么事?该不会是看上我们,要收真传徒弟了吧。”
胜君洞悉莘蕙的善意,顺着她的话说道:“或许只是还我衣物而已。”
她不想丢失母亲留下的绯络衣。
许灵井将两人送到甲天岛,出声拜说:“宗主,我们到了。”
“观湖廊上见。”
皇甘珠的声音响在众人心间,随之护岛的阵法开了一个口子,让众人飞入。
到了宗主居住的宅院附近,就再也无法飞行,三人步行至会客厅。
那美人宗主今天换了一套衣服,一身黑白相替,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她站在那九曲八折的湖上廊道里,眺望秀湖在阳光下的起落变化。
“拜见宗主(皇宗主)。”
“两位客人坐吧。”皇甘珠又拿她的鱼粮来喂鱼了。
胜君望向许灵井,这么一位大前辈站着,她们坐下好像不太合适。
后者点头示意她们安心坐下,别让宗主难做。
皇甘珠几手鱼粮就把那些大大小小的各色鱼儿撩拨得要死要活,还饶有兴致地向三人问要不要玩喂鱼游戏。
这玩耍的快乐模样不似假的,倒是让胜君两人对这皇宗主的心性更加难以捉摸。
说出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普通人看到,还以为是那个大户人家的贵小姐在消遣玩乐。
“晚辈愚钝,不知道皇宗主让我们来是什么原因。”胜君倒是敢于出声。
皇甘珠把鱼粮放下,与她们相对而视,手一挥,便从腰间的一个透明玉佩里飞出三样东西。
为首的正是胜君那间心心念念的绯络衣。
“我已经帮你把衣服修复完整,听说这是你母亲失踪前留下的东西,那以后可得小心养护了。另外这两袋灵石,各有五万,是秀湖宗给你们的第一笔补偿。”
皇甘珠又朝许灵井说道:“我已经和太上长老商量好,等下许堂主你亲自带她们两个人去藏经阁,每人可以挑选一本功法,算是秀湖宗的第二笔补偿。”
许灵井有点惊讶:“这可有些……那按宗主的意思,可有挑选的规则?”
“她们能选到什么功法,就看什么功法,有原本就看原本,当然每人仅限一本,而且不能带出藏经阁,也不准私下向他人授学。”皇甘珠放开了话。
这下子,连许灵井都觉得皇甘珠偏心了,诸多长老都没有得过这般优待,两位小辈如何敢拿这滔天的大恩德。
可宗主都这样说了,连那些太上长老都同意,那许灵井的意见就根本没处说,还不如没意见。
唯有胜君两人听得脑袋一炸。
“师姐我没听错吧。”连石莘蕙都开始怀疑自己。
胜君只收起绯络衣,实在不敢收这些礼:“我和师妹两人能得到皇宗主救命,就是天大的好事,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接下。”
皇甘珠美目流萤,理清道:“救你们,惩戒恶徒,是秀湖宗应当做的事;给你们灵石和功法,是对你们的补偿。你们不收下,万一此事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嘲笑我们秀湖宗,对内不严,对外无道?”
“可是……”
“可是什么,你们矜持些什么,给你们就收好。还是怕有陷阱?我真要害人,需要搞那些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吗。”
皇甘珠很是直爽,手指一点,两个灵石袋就直接撞到胜君和石莘蕙的怀里。
胜君露出尴尬的笑容:“那我们就收下这灵石了,多谢宗主主持公义。”
“别忘了那一人一本的功法,多少人望而不得的机会,你可以高尚可以不要,也别苦了与你同生共死的师妹。”皇甘珠毫不客气地点破其中关键。
胜君颤目,望向师妹。
后者故作清淡地望向另一边。
这模样,她哪还能不明白,向皇甘珠拱手低头:“感谢前辈指点,胜君自是不会拒绝。”
然后石莘蕙也赶紧拜首答谢,看那样子是恨不得现在就往藏宝阁挑选功法去了。
皇甘珠见两人收下了赔礼,也不多欺负小孩子,转问道:“我听说秋桦姑娘你是第一次外出宗门,此后可有什么要去的地方?”
“之后我们想去那琥国看看,想要收集灵药为修行打基础。”胜君直说。
“琥国?那里只盛产水果粮食吧。”皇甘珠记得很清楚。
许灵井适时补话:“今期的天禾灵植妙华会就在琥国。”
“原来如此,那我们宗门这次是谁带队去?”皇甘珠闭关了几年,消息并不灵通。
许灵井道:“大长老他们选了我去,全队一共二十四人,现在都选好了人。”
“核心区域的门票价格没变过吧?”
“依旧是一万灵石一人。”
皇甘珠又掷出一袋灵石:“我个人出资,你顺路带她们去领略一下妙华会的繁华。”
许灵井神识一探,就知道袋子里不止两万灵石,答道:“遵命。”
两位前辈一问一答之间就直接解决了胜君两人的出行问题,这效率没话说。
前面这么大的礼都收下,胜君也不差这点了,没有再婉拒。
只是在她要走之前,终究是忍不住直视皇甘珠问道:“皇宗主为何要这么厚待我们两人呢?其实根本不用付出这么多东西。”
“哦?难道你希望我别做好事,而是位专横霸道的恶人?”皇甘珠将最后一把鱼粮撒向秀湖。
“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若我是一言不合便要大开杀戒的凶人,你还敢用这么多问题问我吗?”
“应该,是不敢的。”
“这世上好人不少,恶人也多。可以无端行恶,那施善就一定要有理由的吗?忽视自己的修为对强者多言多语,难道就不会招致凶祸吗?你也不是那懵懂无知的小孩,如何趋吉避凶应是知晓的。”
“多谢前辈指点,胜君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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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种话,我听过好多次了,能做到的人不多。”
被皇甘珠这一说,胜君真不敢搭话了,连忙告辞,追着石莘蕙走去。
“是真纯,还是真蠢,早晚会知晓的,希望她别死太快。”
美人宗主的自言自语还在廊道上荡着,可身影早已消失。回廊剩下的,只有另一边步行的两小一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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