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有问题想问你。”
格里安不停晃动着肩膀,放松肌肉,活络经脉。
“如何能让‘重塑者’突破第一阈值?不,如何让一个体内有抑魔栓的‘重塑者’突破第一阈值?有人告诉我,突破‘第一阈值’就能让体内的抑魔栓自动析出。这样——”
“就能让监狱里的‘重塑者’加入大混战,然后你从中渔翁得利。对吗?”
格里安愣了一下,眼中随即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旋即爆发出一阵爽朗而又豪迈的哈哈大笑声。
他大踏步地走到美狄亚身边,满脸通红,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恐怖主义分子。
他本以为美狄亚只是个对权力有欲望的女人,未曾想,这喜欢虐待男人的死变态对恐怖主义也颇有兴趣。
他激动地晃动着自己的手掌,用力地上下摇动着,那股亲切劲儿仿佛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美狄亚小姐,我开始喜欢上你了。所以你有办法吗?”
美狄亚放下酒杯,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大概有。”
一大团孢子隔开二人。
“我的孢子中含有微量‘通路’。”
“我试试。”
一小块如尘埃般细微的孢子进入格里安的右臂。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痛楚迅速传达至格里安每一根神经。被贯穿的感觉从未如此奇妙,让他大脑沉浸在新奇体验之中,妙到颤抖,让他变得如此歇斯底里,以至于其他声音都消失了。
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也变得无谓了。
精神仿佛超脱了肉体的束缚,让他用以一种奇异的平静心态去感受着疼痛。
地狱一般的感受,接受是诅咒,不接受也是诅咒,把一堆神经这样胡乱地捆绑在一起,真是该死。
噗呲——
右臂呕出抑魔栓。
这一刻,他的脸比之前动得更快了。
他血液沸腾,不停地咧嘴傻笑、做着鬼脸或者露出讥讽的表情,并伴随着一连串的手势。
他越想停止这些动作,身体越是不听使唤地飞快伸缩着。当他放弃控制动作,让脸和手随意移动,而不是刻意压制时,它们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但是当他当心它们而努力控制时,他就成了一个狂野的、抽搐的、紧张地跳着舞的木偶。
每一样东西都越来越快地移动,他的声音也配合地加速起来。
“放手干吧,美狄亚!咱们打个里应外合,让岛上这群傻逼看看什么才叫恐怖主义!”
美狄亚被格里安的架势吓了一跳瞳孔微微放大,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一缩。
但惊讶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
她仰起头,大笑声震耳欲聋。
“那当然,格里安·佐默少爷。”
格里安听到了这句话,但他头也不回,穿透墙壁,在第一阈值状态下,任何灰白的风暴都不足为惧,仅用几十秒,他再次回到监狱。
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像是腐烂的肉块混合着刺鼻的化学药剂。
格里安强忍着不适,强忍着抽搐,环顾四周。
然后,他看到了它。
一个巨大的蚕茧,占据了整个实验室的中央。
它由无数层灰白色的薄膜构成,层层叠叠,似乎是无数张人皮缝合在一起。
粘稠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蚕茧表面,血管和神经纤维清晰可见,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
格里安甚至能看到,在最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形阴影正在挣扎,扭曲。
阿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