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槐阳城取灵裳很顺利,半夜驭着碧游鲸回返断水崖,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在夜色里将那锦玉盒打开,内里桃衫泛着粉色星辉,颗颗粉紫明珠如皓月明亮,穿在自己女人身上定然是绝美的,她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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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鲸背上,钟紫言抚摸着灵裳,心里想着那个人儿,嘴角时不时笑笑,“游不动,以后你这背上可就要时时多一个份量了~”
小鲸憨鸣,似在笑话自家主人没见识,别说一个人的份量,就是一座小山丘,它觉得自己也能背起来。
回到断水崖时,大雪降下,此时刚刚清晨,钟紫言见山门外有一筑基女修驾着飞剑停立,倒是看不出敌意。
钟紫言上前拱手问她:“敢问前辈来我赤龙门有何要事?”
女修看岁数四十左右,紫衣披身,身段婀娜,容颜也算美丽,只是眼角皱纹生出,女人一旦有这种现象,说明她岁数很可能超过百岁。
“幽影山庄歆,欲要拜见你家掌门!”这女修落落大方,从容中透着一丝哀伤。
钟紫言笑道:“贫道正是赤龙门之主!”
那女修一时不太相信,又看了看钟紫言脚下的碧游鲸,似是想起了什么,“秦封托我来的!”
钟紫言立时大惊,“前辈是,哦,前辈快快请进。”
钟紫言挥手撤开阵法洞口,那筑基女修沉吟少顷,随着钟紫言入了断水崖。
赤龙殿内,钟紫言神色紧张,问道:“您此次前来……是秦前辈有什么吩咐?”
庄歆将一枚黑色玉简拿出递给钟紫言,“秦封教我将此物交予你!”
钟紫言接在手里慢慢打开,玉简灵纹印入脑中,“掌门亲启,此信若是到手,当知秦封结丹已然失败,为报恩情,留予平生所获,但为赤龙兴盛添些砖瓦。
余之半生,皆困自家门覆灭心魔,弱冠弃儒入道,一心想要报得仇怨,幽影山磨砺三十年,以蚍蜉之勇屠杀金丹,本以为道心坚定,却不想还是漏了一丝神元,徒留遗憾。
此生大道之机已失,但余绝不悔叹。物莫微於昆虫,属莫贱乎蝼蚁,淫淫奕奕,交错往来,行无遗迹,鹜不动埃。
是此轻贱之物,迅雷震而不骇,激风发而不动,虎贲比而不慑,龙剑挥而不恐。乃吞舟而是制,无小大与轻重,因无心以致力,果有象乎大勇。
缘聚缘散,惜时珍重……
覆手生坎离,气敛金丹成,阴阳演妙理,谁道不长生,哈哈哈,谁道不长生……”这最后的笑声满是无奈凄凉。
“谁道不长生…没跨过去如何得长生?”钟紫言踉跄坐倒椅间,心头一片悲凉,哀痛之色显在面上,久久不散。
十年相交,秦前辈说没就没了,临死的时候还要想着报答赤龙门,这番情义,如何弥补。
钟紫言悲呼哀哭,“你我忘年相交,共知彼此志向,天地缘何这般不公!”
胸口一股郁结之气翻滚不散,庄歆正要宽解安慰安慰钟紫言,却见赤龙殿外急慌跑入一个身影,冀狈脸庞红肿,手中拿着一截桃色衣裙布条,呼道:“掌门,司徒宓姑娘有危险?”
“什么?”钟紫言心头本就悲凉乱糟,此时听闻这讯息,双目圆睁,闪身揪住冀狈,看着那桃色衣袖:“她出了什么事?”
“她她她,她被一个黑衣人抓去了落魄峰,那黑衣人练气巅峰修为,我打她不过!”冀狈磕绊哭道。
钟紫言方寸大乱,回头忙对庄歆说道:“前辈且在此歇息片刻,容晚辈去处理家事。”
说罢提着冀狈就往出走,二人踏上鲸背直冲落魄峰,途中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冀狈对答如流,“昨日您给我那瓶灵丹甚是管用,今早我本是要去落魄峰值守,却见一个黑衣人穿透阵法离开了断水崖,一路尾随他来到落魄峰,那人顺手打死了看守之人,掌力呼来之际,我堪堪闪躲尔后装死,见他直接跨入巨石门内,我赶忙跑回去禀报!”
两人来到落魄峰东南广场,见那巨石门封印果然破去,三具尸体斜躺在地,全是被贯穿胸膛而死。
钟紫言快步走近,感受着门内清幽气息,这和当年鬼市入口的感觉是一样的。
冀狈眼神闪烁一瞬,抬手拦截,“那黑衣人眼神之中透着重重淫邪之气,手段毒辣,掌门不可步入,让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钟紫言本不打算一下子跨进去,一听冀狈这样说,探手忙拽住他,“你且回去唤人,我先进去探个究竟!”
踏腿一迈,身子瞬时消失,碧游鲸也想跟着进去,冀狈突然张手拦截,“灵鲸,里面凶险异常……”
还不待他说完,碧游鲸露出凶相,直冲向前,冀狈赶忙闪开,眸中明灭不定,见巨石门慢慢回复原先封印,尔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广场乱石缝中,李守信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爬出石缝后,撑着身子跑下落魄峰,向着断水崖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