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干嘛的大家心里都比我清楚,我就不赘述了,但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这里是绝对不能照相和录像的,所以麻烦程先生把你的相机一定收好。”董锵锵苦口婆心地威胁道,“否则一会儿被保安没收了我可要不回来。”
程先生干笑两声,把自己的相机小心翼翼地放回到包里。
“第二,碰到不认识的女人过来搭讪,甭管对方笑得多甜,递过来的东西一律不要接,更不能吃。第三,咱们大家随便逛逛,涨涨见识游历一番就好,但有些事世俗不雅,就不要询价更不要亲身体验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大家都明白了吗?”董锵锵这句话其实是专门对牛同升和梅一非讲的,他早看出来这俩人没琢磨好事,他并无干涉别人的习惯,只是这种地方实在特殊,万一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还真担不起责任,“另外这里龙蛇混杂,大家尽量一起行动,不要太分散。如果都没问题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你太啰嗦了……”董锵锵话没说完,赵姐已经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董锵锵愣神的功夫,众人已经跟在她身后纷纷也跳下了车,董锵锵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一个下了车。
董锵锵刚跳下车,立刻感受到一股裹着浓郁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阵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转过身辨了辨方向,才发现远处就是汉堡港的码头。
虽然已是夜里,但港口方向仍是灯火通明。灯光在海雾中幻化为一片片的光晕,港口的巨大金属吊臂及停泊在港里的大型轮船看起来都隐隐绰绰的,仿佛穿了隐形衣的巨型机器人,不时响起的汽笛声好像是它们发出的战斗号角,提醒过往船只小心这片看似宁静的海港里暗藏的杀机。
“嘿,哥们儿,你嘛那?”跑在众人最前面的梅一非回头高声嚷道,“你不走前面在那找什么姑娘?你赶紧过来看眼前面到底是不是?别回头走错了道儿。”
“错不了,你们看到那块牌子了吗?”董锵锵用手指着前方百米外架在两栋建筑物之间的霓虹彩灯,“那上面的德语就是这条街的名字,绳索大街。圣保利是很大一片区域,而被公认为红灯区入口的就是这条大街了。”董锵锵边说边加快脚步,十几秒后已经走在众人最前端。
众人跟随他的脚步,慢慢步入街中,大家好奇地张望着似乎神秘莫测但又看不出来哪里神秘的街面,忍不住面面相觑。
“你刚才说这地方叫绳索大街?”梅一非边四下张望边问董锵锵,“听着怎么这么逗啊?它怎么不干脆叫‘艳遇大街’或‘红灯大街’啊?那多一目了然啊。”
“这里离汉堡港很近,相传在很早很早以前,水手们下了船就直奔这里寻欢作乐,因为是港口,所以街里有很多跟缆绳相关的店铺。水手工作的危险系数很高,而缆绳是保证他们出海安全的一个重要物件,所以很多店铺外都会悬挂缆绳,寓意水手出海太平,翻译成现在的话就是‘高高兴兴出海去,平平安安回家来’,故而叫缆绳大街。”董锵锵解释道,“据说在当时,这就是汉堡的地标,就像自由女神之于纽约,艾佛尔铁塔之于巴黎一样。”
汉堡的地标建筑其实是历史悠久的市政厅,圣保利最多算有资本主义特色的商业区。董锵锵前面的话还比较正经,后面纯属胡说,但面前这帮人貌似也没人去考究他话的真伪,毕竟所有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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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现在不是了吗?”程先生插话道,“我看现在这街里的人可不少啊,我去过的很多德国城市一到晚上哪儿都黑黢黢的,就连商业街都是,而且这里比我上次去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和安特卫普什么的人也都多多了。”
“程老可以啊……”梅一非旁边一个胖乎乎的男生坏笑道,“真没看出来您老的体力……哦不,学识这么渊博。”
“今时不同往日,”董锵锵想起自己从报纸上读过的跟汉堡有关的新闻,“听说现在的管理者不喜欢人们把这个地方当做它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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