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已经几乎摧毁了挪威王国的心脏,将这个昔日如此庞大的对手打得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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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此辉煌的胜利背后,戴蒙却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国王的决定我不作评价,但有一件事是我可以肯定的,年轻的王子,”大祭司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的战役,是神明授意的结果,我们并没有偏离自己的道路。”
大祭司是西诺斯王国里法力强大的巫医祭司,身上烙印着卢恩符咒的法纹,算得上是戴蒙的半个老师,戴蒙对他十分尊敬。
在昨晚的那场狂欢里,他注意到除自己之外,大祭司是唯一一个同样滴酒不沾的人,这也是戴蒙为什么要拉大祭司进来询问的原因,他需要一个足够冷静清醒的人来商议这件事。
既然现在连大祭司都这么说,他的脸上也就放开了担忧,松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那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我不应该对神明授意的战争有所质疑。”
戴蒙脸上的表情从担忧转变为愧疚,他开始后悔自己昨晚没有参加父亲的狂欢,作为儿子没有祝贺他的伟大胜利,而是在背后对他有所质疑。
他站起身来打算走出营帐,寻找父亲的身影,却被大祭司从背后喊住了脚步。
“等一下,年轻的王子,在诺斯人的传统里,父亲的血盟之酒儿子岂能不共饮?”
“我早料到您会后悔,所以已经为您留了一杯。”
戴蒙转身,看到大祭司已在桌上摆了一只牛角杯。
“感激不尽!”戴蒙心感欣喜,立即走上前将杯中的血红之物一饮而尽。
如烈酒般的液体灌入喉咙,立即引起了戴蒙剧烈的咳嗽。
带有国王之血的液体在他体内产生了诡异的反应,试图污染他与生俱来的神性——
戴蒙是受神明祝福而降生的人类,他的反应自然会比一般人来得更快、更强烈。
牛角杯失衡掉到地上,戴蒙好像窒息了一样捂着喉咙弯下腰去。
大祭司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平静地起身走出了营帐。
只留下戴蒙一个人在营帐里,全身都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有水泥从脚下一直往上涌来,不断吞没着他的膝盖、腰间、胸口、脖子,直到将他彻底掩埋。
他想要走出营帐求救,身体却如同石化般无法挪动;他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看着营帐的门哑口无声。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了谁的回应。
这声音非常微弱,一丝一丝地飘来,让他只能听到阵阵耳语。
但这是戴蒙此时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了,于是他主动凝聚心神,去聆听这个声音的来源。
随着他的主动倾听。
在那一刻,他灵魂里受神明祝福而得到的一丝神性,被污染了。
无尽的呓语仿佛得到了允许一般,瞬间涌入他的脑中,淹没了他的理智。
那些微弱的耳语,如今全部炸裂成疯狂的嘶吼,仿佛一千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戴蒙的眼前出现海水上涌的幻觉,瞬间将他坠入到深海里。
在海中,他逐渐靠近了一个满是猩红的发光球体,仿佛海底的腥红之日。
他能感受到所有声音都是从这颗猩红球体里发出来的,但这些声音无法倾听、无法理解,只是以一种混乱而错误的方式侵蚀他的灵魂。
他的灵魂带有一丝神性,这让他感受到了比一般人更清晰的痛苦,也让他看到了比一般人更深的感知。
但这一切都无关紧要,因为不论感知是深是浅,最终都只会滑向同一个结局。
无法理解的呢喃几乎钻烂了他的脑子,将他的大脑冲刷得干干净净。
就在他的神性彻底消失之际,那些疯狂的声音瞬间全部潮退,从他大脑里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