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当玉界的军队扑向拜占庭帝国之后,他们真的会仔细查明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公正地只对那支叛军施以惩罚,然后就退回玉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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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贯耳的事实,静静地炸响在原无忧耳边,把她的脑袋震得嗡嗡响。
“当战争被释放出来,当你的军队携着怒火冲向这个国度,到时候就不会有人再去区分什么拜占庭军队和叛军了,他们会踏平这里的一切,正式加入到这场拜占庭的战争里。”
“所以他们想将外敌引入这里,让拜占庭帝国要面对更多的敌人?”
“没错,这是一步很聪明的棋,如今拜占庭帝国在西边要面对三皇同盟,北边要面临半身兽人联军,如果再加上玉界从东方进攻,饶是再大的帝国也无法同时处理这么多外来势力的进攻。”
维达尔看向不知所措的原无忧,忽然对她产生了一些怜惜的感情。
“而你,小公主,你就是那根可以用来点燃东方的引线。”
原无忧心中忽然升起了无限的恐惧,仿佛身在冰原上四面都面对着狼群。
她一直都把自己当作一个骁勇善战的战士,却从未想到在拜占庭人眼中,原来她就是个移动的活引线,可以随时献祭用来召唤玉界的进攻。
其他叛军能想到这种方法,维达尔的军队也一样可以,他能这么快地反应过来对方的企图,说明在他心里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她对上他的视线,却又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温和的信任,让她不由自主地打消了后退的念头。
“所以这就是答案?他们为了这种理由就能袭击平民和其他叛军,即使他们并不是那些在作恶的拜占庭军队?所有这些就为了能杀死我,把玉界拉入这场战争里?”
原无忧由始至终都是一脸迷茫,战争的洗礼对她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些事实。
“对,这就是战争,为了达到胜利可以不惜一切手段,不把对方当成人看待,也不把自己当成人看待,唯有这样你才能实行那些残忍的杀戮,把一座城乃至数座城的敌人全数屠尽。”
“任何纷争一旦演变到战争阶段,此前的一切争论就没有意义了,战争被释放出瓶子之后就不再受任何人控制,通过这种方式即使重整了国家也会非常畸形,从中付出的那些代价或许需要好几代人才能逐渐抚平。”
“既然你全都这么清楚,为什么当初还要带领他们开启这场战争?”原无忧愣住了,下意识地质问道。
“因为我没有选择,拜占庭已经病得太深了,错误的教义和不公的特权深深扎根在这座帝国里,人民被勒着脖子几乎喘不了气,它就像是一条彻底坏死的腿,已经没有任何好转的可能了,要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它整条砍下来。”
维达尔的目光重新变得冰冷起来,刹那间仿佛变回了那个年轻的铁血军人形象似的。
“我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会做出这些决定,我知道这个过程或许会很不容易,但这是它重生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想要拯救我的国家,这就是唯一的方法。”
维达尔突然转身而去,将插入地面的螭华重新拔了出来,交回到原无忧手中。
“但问题是,你呢?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从第一天起你就说想要为玉界征战沙场,开启战争,现在你终于看到战争的真正模样了,你真的想把战火带去你的国度?”
原无忧接过她的螭华,怔怔地望着剑柄上尚留有余光的玉石信标。
她确实是个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她幼年开始学剑,长大后想要角逐帝君之位,后来又被派遣到拜占庭来充当查探的前哨,简短的前半生似乎追逐过很多目标,但最终又全都付之一炬。
如今就连这个追逐功名、征战沙场的理想也似乎变得不再风光,甚至让她变得抗拒。
但正如人的成长伴随着选择一样,经历过这些流于表面的追逐,反倒让她逐渐变得清醒,明白自己的信念应该投向何方。
至少这次,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要走了。”她忽然开口说道,眼中已不再迷茫,“我要去东边,世界之脊。”
她想要返回玉界阻止帝君出兵的意图――赶在一切太晚之前。
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该到他们道别的时候了。
“我派一支小队护送你过去。”维达尔点点头,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