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十分鐘內,馬夫跟甘地總算能夠放下一切不安盡情體會來自周遭的瀑布河流之聲,伴隨著一群原住民的喃喃自語,一股神聖的感覺籠罩在身上,這是之前心浮氣躁之人所不能感受,也正是因為那份著急與焦慮才讓原本單純樸實的舞蹈變成幾乎無法逾越的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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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您!」
等到祈禱儀式結束,兩人再度低頭致上最深的謝意,離開以前都不斷跟對方揮手。
打開提示確認地點要回到奈洛比,兩人緩緩走到街道旁邊招手呼叫計程車,一路上侃侃而談沒有任何壓力,雙方都懷抱著感恩的心情上車,忙中偷閒觀看周圍的亮眼景色,首度欣賞這個國家的美麗之處。
「這裡真漂亮」
放鬆下來的馬夫望著窗外的自然風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憧憬,想像自己在草原之上與那些人一同共舞。
「真的」
甘地已經沒有太多想法,在國家公園繞上一圈的夢幻感比起眼前的風景相差太多,習慣前者就無法體會後者的非凡之處。
想到原本還能夠在這個國家行走,馬夫心情難受自然不必多提,即便打從心底放開這件事情也不代表不會受到罪惡感的侵蝕,尤其是順風順水的狀況被腳傷一搞變成脫隊離場,幾乎所有的問題都是他一人所弄出來,自責的想法無疑會環繞在腦中久久無法散去。
「不要想太多了,我們還有下一次······回頭幫我買一瓶好一點的伏特加就原諒你」
甘地露出略帶戲謔的笑容,刻意陶侃一下身旁的這位友人,嘴角勾勒出一道恰到好處的弧度。
作為農田世家出身的兩人自然從小都有接觸到酒類,特別是那些長輩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每次上來就是先灌上幾杯再說,大多數時間都不管對象是個年輕的孩子,反正只要一有空就趁機偷龍轉鳳將果汁換成酒,那怕後來會被妻子教訓都絲毫不在意,反正在這些人眼中,調教出一個酒鬼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小時候的馬夫就是個深受其害的無辜之人,第一次不經意喝下去的時候頓時口吐白沫兩眼翻白倒臥在地上無法動彈,當時灌酒的長輩們全都受到嚴厲的警告,要知道早在當初介紹的時候就有明講不能喝酒,誰能料到這些老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在意這件事情,因此,事後差點鬧上警局的情況也讓之後再也沒有一個大人敢亂給他酒喝,後來加入的外人也都有事先講解過一遍,避免慘劇的二度發生。
「你呀······真是的」
相處多年的馬夫自然能從一句話聽出甘地的嘲諷,畢竟那件事情在大人眼中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看在小孩眼中卻是一件可笑到能夠天天拿出來談論的笑話。
「沒辦法,就你一個人不能喝酒,我們當然會說一直講你」
想到年輕時候,甘地不自覺地想起那個有點可笑卻有點令人害怕的景象,所幸馬夫年輕以後就沒有那種問題,否則不少人都會將其當成一個陰影久久無法散去。
「······抱歉了」
馬夫再度低下頭致上歉意,眼神中充斥著許多無法言喻的悲愴。
喝酒的那個時候也是這樣,事後有無數同年齡的少年少女都刻意疏遠他,有些人甚至以訛傳訛將當時倒下的狀況形容成鬼神附身,加上有些人的穿鑿附會之說,那一段時間有不少小孩都相信此事,漫長的一段時間中,所有大人都赫然發現一名整天窩在家中與倉庫的可憐孩子,孤寂的身影令不少人心痛不已。
正在那種殘酷的時候,唯獨甘地一人伸出友善的關懷之手,即便每天見面的時間都不超過半個小時,比起其他完全不接觸的小孩好上太多,幾乎可以這樣說,那段眨眼即逝的光陰可以說是一名少年僅有的救贖。若沒有當時的玩耍,沒有人能夠預料馬夫的結果,可能只是單純的轉學離開當地前往其他地區生活,或許,連一個正常的人生都無法度過。
「沒事」
兩人互相擊掌表示友好,隨後便一路都在觀賞沿途的風景,偶爾與司機暢談一番。
抵達奈洛比最大的電影城,沒有後顧之憂的關係就多給了一點車馬費,甘地則是攙扶著馬夫一同前進,亦步亦趨的搭乘電梯抵達頂樓之時,主持人的身影映入眼中,那張普通到不行的微笑令人感到內心一暖。
「馬夫與甘地,由於你們沒有完成任務的關係,你們將在這一關淘汰」
聽見淘汰二字還是讓馬夫有些難受,甘地倒是已經接受這個結果,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表情。
主持人與兩人互相擁抱,給予一些鼓勵與安慰,隨後,在鏡頭的安排底下,他們帶著落寞的神情離開肯亞,搭上熟悉的飛機回到熟悉的家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