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
大喘一口氣的瑪莉突然感覺到世界再度回歸,五感也緊隨其後出現。
睜開眼睛一看,眼前的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心愛的丈夫卡爾,只是與平常文質彬彬冷靜沉著的模樣截然不同,如今的他一頭亂髮雜亂不堪,雙眼哭得紅腫,整個人宛如蒼老了將近十多歲有餘,完全看不出是過去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卡爾緊緊抱住懷中的妻子,再也忍不住情緒的崩潰痛哭失聲,任憑淚水與鼻水灑落在衣服上頭。
與恢復精神的丈夫不同,瑪莉腦中浮現出不久前的那團黑影跟失去意識以前所見到的少女身姿,尤其是後者的部分始終沒有辦法理解為何會在那個時機點出現在目前,於是等到身體狀況好轉一點後便開口進行詢問,迫切的想要知道當中的答案。
「你說的那團黑影我不清楚,不過少女的部分倒是非常簡單,就是第一名那一組中的高中少女,對方的船隻剛好行駛經過我們旁邊,兩人知道這件事情都紛紛再度下海幫忙搜尋你的蹤影,連幾位身強體壯的水手們都親自下水,好不容易在幾分鐘後發現你」
根據卡爾所言,第一名的兩人剛好還穿著潛水裝的關係就直接下來幫忙,至於其他的水手們作為負責人更是擔心受怕,急急忙忙潛入水中找人,一大群人群湧而上進行幫忙。
聽到總動員般的場景,瑪莉自然先是感到一陣羞愧,如果不是她執意要下水進行任務也不會害那麼多人必須拚上性命找人,將任務的重要性放在生命之上是一種錯誤,這件事情必須要深刻反省並保證絕對不會出現下一次。
「下一個任務呢」
瑪莉一手捧著金屬鐵杯飲下一口溫熱的可可,另一手則是拉了拉身旁的丈夫,想要確認一下接下來的任務內容。
面對這個問題,卡爾先是臉色一沉,隨後撇開頭避開了她的視線,深吸兩口氣又將視線轉移到有點生鏽的鐵製天花板上,考慮許久的時間才緩緩開口說道:
「······這場比賽我不想繼續下去了,我們放棄吧」
放棄二字從自家丈夫口中說出的那一刻,瑪莉首先感受到無比的憤怒與不滿,差一點就要送上一記巴掌給對方,結果剛起身準備舉起手才驚覺那張側臉所映出的淒慘容貌。
失聯的這段時間裡面,卡爾想必是拚了老命尋找,肯定比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還要更加擔心害怕,好不容易找到人以後也沒有休息的機會,一路陪伴昏睡的妻子直到清醒為止,直到不久前連整理儀容的心情都沒有,宛如一顆巨石壓在身上喘不過氣來。
換作是瑪莉也必定會是相似的想法,比起一場無關痛癢的比賽,伴侶生命才是天秤一端上最為重要的部分,何況如今還發生摯愛之人差點喪命的危險狀況,棄權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答案。
「······我不想要放棄」
瑪莉緊緊握住雙拳,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眼神當中充斥著堅持不放棄的意志。
哪怕差一點就要陷入死亡,哪怕遇到奇怪的詭異黑影,哪怕最後生命是依靠其他人的幫助之下才能重新得來,她依舊不願意就此結束這趟旅程,至少在成功踏上下一關的據點被主持人宣布最後一名以前都要盡全力比賽到最後的一刻。
「不管你說甚麼我都不能答應,至少要先到醫院一趟進行檢查······如果醫生看完以後沒有意見,我才會答應讓你繼續參加比賽」
卡爾絲毫沒有任何一點妥協的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妻子先跟自己到醫院一趟。
大難不死是否必有後福暫且沒有人能做定論,但是受傷過後必有後遺症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往往在一些人類肉眼所難以察覺的位置出現一些超乎想像之外的暗傷,等到小病痛日積月累成為大症狀,人就有可能會一命嗚呼。
不管瑪莉用多少語言去組織都不可能在卡爾的心理建立信心,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實在太過嚴峻,若不是身處未知的國度,那怕要砸錢做全身上下的健康檢查也無妨,無論如何都不能在身上留下任何一點疑慮。
伴隨著水手們的推車,救護車上的人員們迅速將人幫上擔架,直接往最近的一間醫院前進,昏昏沉沉當中的她幾乎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時間,反正下一秒鐘清醒的時候已經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寬敞的病床上,手上打著一罐點滴並躺在柔和的床被之中,鼻子傳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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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