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羅!跟我打一架!
手持纖細的棍棒,滿臉都是傷痕的少年毫不客氣的自討苦吃。
那個人是勞倫一位親族的小孩,率直正義感十足,幼年時期卻是個喜歡四處找人打架的瘋小孩,不少訓練營的士兵深怕下手太重不敢動,能力稍強一點的兵長跟將軍又多半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去處理這些惱人的問題,唯一有空的大概就是每天都會徒步通過王宮的宰相閣下。
每天早上都喜歡在外面讀書的關係,他總是會看見這位兄長不斷被打倒在地上匍匐前進的可憐姿態,只是令人難解的是,就算渾身是血滿臉腫脹,那份依舊不肯輕言放棄的精神讓人搞不清楚究竟是真的想要變強還是單純喜歡挨打。
--切!真是爽!
少年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哼著歌曲一邊往外頭離開,繼續去找人對打。
開戰當天,勞倫依稀看見這位王兄不斷跟每個人打招呼問好,當時兩人見面還給予彼此一個擁抱,然後這位大哥突然眼眶泛紅,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露出前所未見的滿足笑容,然後便帶領第一波士兵在前線奮勇殺敵······直到首級被箱子送回王宮裡面。
不分日夜,每當閉上雙眼的瞬間,他總是會想起這件事情,回憶起對方的笑容以及那個永遠都不服輸的個性,如果早些時候選擇勇敢的打招呼問好,或許兩人的關係會有所不同,童年搞不好也不用在孤獨當中度過,也許,早早就會離開王室前往外星進行探險,不會接過那個沉重到令人想吐的王冠。
然而,每次在夢中看見的並非是王兄的面容,真正令勞倫一輩子都無法忘懷這個夢境的主要原因是踏羅,這位平常和藹可親的男人一旦拿起武器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那張令人畏懼的面孔充滿著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讓人有種直面心中恐懼的錯覺。
「······嗚」
勞倫緩緩睜開雙眼,勉強將惡夢的內容甩去,利用手臂將身體支撐起來。
放眼望去,周圍盡是一片悠悠綠草,那是仍然保持一片自然生態的美麗環境,意味著他仍然在賴天凌所提供的那顆星球上面,畢竟阿姆特一族的母星上面多半都是戰爭過後的破壞,想要找到一片淨土幾乎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您清醒了嗎」
正當勞倫起身準備四處走走,踏羅不知何時出現在身旁,臉上露出一如既往的穩重笑容。
「······我非常清醒」
勞倫沒有給予對方好臉色,眼神當中充滿一股濃濃的恨意。
這位宰相知道一切卻從來不說清楚,甚至任由那些反叛者對父親下達重手,這樣的人物哪有相信的道理,他過去一直覺得此人單純就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詞,直到今天才徹底明白,踏羅根本不在乎父王,甚至連阿姆特一族都沒有一點關愛之情。
「那就好,國王陛下的身體若是不好,國民會感到擔憂······」
「人都死光了!國王還有個屁用!」
勞倫起身掄起長槍便往踏羅的身上刺去,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根本沒有辦法反應的機會。
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宰相,不光是統領阿姆特一族所有重要事務的存在,更重要的是,早在這個職務以前,此人還是國家殿堂級別最強的一位戰士之一,一對一的單挑戰裡面從未輸過的一個強者。
「······力量跟技術都相當優秀,如果不是那股殺氣太過明顯,應該已經確實得手」
踏羅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手中的匕首成功擋住長槍的尖端。
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依舊相當巨大,光是這一次的交手就讓勞倫明白光是短短幾年生死之戰的磨練仍舊無法追上這個男人,不如說,雙方之間經歷過的修羅場數量始終有著巨大差距,想要輕易將其抹平仍然是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我沒有得手,你已經先得手,阿姆特一族名存實亡,這樣,你滿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