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不會消失,時間也不會停止,那怕蒂法幾度清醒又昏厥過去,甚至在最後已經不知道生死的界線,始終都無法解決這份痛楚。
跟那位神明不同,由於無法保持正常的身體狀況,整個人早就脫離活著的狀況,陷入死亡的邊緣,終於將這份感覺減緩至最小狀況。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連五官都遺失的帝法在迷惘之中聽見腦中聲音,想要回應卻辦不到,連對方所說的內容都難以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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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斷重複,蒂法無法理解。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等到回過神的那一刻,蒂法發現疼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睜開雙眼,面前是那一位神明。
「你是誰」
神明開口詢問,目光當中充滿困惑。
「我是咦?」
剛準備開口,她卻彷彿遺忘了名字不知如何回應。
理論上來說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直到剛剛不久之前都還在受苦,那份刺激跟痛苦沒有道理把人的記憶都清刷,情況顯然相當不正常。
「不記得了嗎那也是正常,這裡是死者之地,如擬這般弱小的生靈恐怕連記憶都保持不住」
神明凝視著她,相當溫柔地伸出手輕撫。
感受著來自深處的溫暖,這才發現原來在這片空間裡面,一位弱者連一份形象都沒有,就是一道相當渺小的光點。
「果然弱者就是弱者呢」
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出那怕毫無記憶都想要吐露的苦水。
為何打從出生就是一個弱者,無法保護好珍貴的任何一件物品,連重要的人們都無法守護,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切毀滅,盡管沒有記憶,沉重的失落以及絕望卻難以忘懷。
「弱者嗎,你看我在這種地方徘徊像是一個強者該有的模樣嗎,根本不是,強弱只是對比之下的產物,我看似強大卻始終無法善終,因而留下這麼悽慘的情況」
神明抬頭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為了擺脫無法解除的痛苦,連肉身都捨棄,情願永遠將靈魂寄託在樂園當中,保持生死的狀態不斷來來回回,也不知道這樣的做法究竟有何意義」
那份自嘲當中帶有些許的悲傷,她無法理解為何這位神明會顯得如此無力,加上自身缺乏記憶的緣故,連多說一句話都完全辦不到。
「不需要擔心我,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的結果,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錯」
神明苦笑地回應,看得出來是相當在意她的態度。
為何會放棄肉體也能理解,就算是失去記憶之人也不會忘記曾經刻印在身體當中的劇烈疼痛感,更不可能將那種連睡夢中都無法擺脫,有如靈魂無限折磨的傷害放下。
如果是為了躲避那樣的傷痛,無奈之下選擇逃避也是可以理解的一點,至少她也會做出類似的選擇,就像現在這般躲在死亡的夾縫裏面爭取一絲喘息。
「這份傷不是別人所害,算得上是我的錯,無法忍受長壽的痛苦,不斷看著熟人的死去,最終選擇自殘的下場卻是這般滑稽,那怕靈魂脫離了身體,這份名為龍的軀體卻不願意死去,任由另外一種全新的意志將我排擠出去,變成了毫無理智的瘋狂怪物,為了悲慘苟延殘喘下去,有如行屍走肉般不斷尋找能量,真是對不起你在外面的那位愛人」
神明嘆了一口氣,輕撫她那一點點的細微光芒。
愛人無法想起那個人的容貌,由於缺乏記憶,連外貌都完全不能記起,整個人陷入前所未見的困境當中,總覺得多少有點奇特。
「為了我嗎」
「是呀,那個男人非常強大,光是我的肉體就足以讓多數生物臣服,然而在對方面前卻毫無還手的餘地,真的是輕輕鬆鬆就制服,比龍還要強真是離譜到極點」
神明有點壞心的一笑,緩緩開口說道:
「那個傢伙現在正在往這個地方,估計不用多久就會把夢境撕裂,強行把你的靈魂帶走,有這樣的好男人不惜一切,對於女人來說都是一種幸福」
聽見神明的話語,她的內心似乎正在湧現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就算不用連接到外面,似乎也能聽見那個男人的呼喊聲。
--蒂法!
她的名字,失去記憶當中唯一留下的存在。
「原來你是這個樣子等等,你跟我怎麼那麼像」
神明先是一愣,隨後伸出摸了一下蒂法。
由於在這個空間裡面得到記憶的緣故,整個人自然恢復成應有的模樣,那就是借助哈娜外表融合而成的女性才對。
「咦?容貌有點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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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法藉由神明變出來的鏡子稍微照了一下,頓時發現外表上的差異。
說是巨大的變化倒也沒有,就是眼尾下修一點,鼻子挺了一些之類無關緊要的部分,只是這些小巧的改動卻造成整個神韻的不同。
當然,僅僅這樣是不會造成神明的訝異,主要還是在於整體的感覺,也就是氣氛上面,彷彿退去一層凡胎外在,多了一層難以形容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