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了记忆的沈襄錚,心里夺命的高兴,但是,在雪峰山这原始森林中,他没有看到有房屋。
他在那莽莽群山里转过来转过去,还是找不到乱云度。
夜晚就只好歇宿在大树下。
高高的松树或者樟树,用大伞盖一样的树冠,为他遮挡秋天的寒露。
树兜下厚厚的松毛或者樟树叶片就是他舒适的被褥。
那一天早上,他一醒过来,就是早霞满天了。
一群牛屎鸦吧在他睡觉的树冠上叽叽喳喳地叫着,跳跃着。
他在树旁的一泓清泉边洗了脸,喝了几口山泉水,这就是最美妙的早餐了。
十几只牛屎鸦吧在清泉的下面,欢乐地跳着叫着。
他现在倒是很喜欢这些小黑鸦了,他掬了一捧水洒向它们。
小鸟们沐浴着他洒来的水,欢快地展开翅片,接受着他的恩赐。
他接连洒了好几捧水,牛屎鸦吧越加欢乐,有几只牛屎鸦吧还跳到他的肩膀上了。
他很高兴这小伴侣,就起身上路了。
开头那群小黑鸦在他后面飞着跳着。
到了一岔路口,它们就从右边的小路飞去了。
好呀,沈襄錚乐了,这些小鸟儿是专业来给他指引道路了
他很乐意跟随这群牛屎鸦吧走。
不管它们飞到哪儿去,他就要跟到哪儿。
哪怕是走到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陌生的地方,也没有关系。
沈襄錚一定是被这些牛屎鸦吧弄癫狂了吧。
可是不,走了三天后,牛屎鸦吧突然飞得高高的,快快的,他无法跟随它们了。
突然,又有好几群牛屎鸦吧从后面追来。
它们在不远的地方,向小路下冲去,团团围成了一个大方阵。
这就怪哉了。
沈襄錚慢慢走到方阵中,看到了方阵中有房屋。
哟,方阵中不就是那栋吊脚楼呀。
吊脚楼依然默默地躲藏在茂密的树林中。只是树林上都布满了黑压压的牛屎鸦吧。
周围的牛屎鸦吧在快乐地歌唱着,好像是在欢迎他的回来。
可是,所有的门都虚掩着。
他一点也不踌躇,推开们走了进去。
房屋里面布满了蜘蛛网,桌上凳子上床上,处处都积满厚厚的灰尘。
这一下,他突然记起了两个女人,麻利珀麻槑霙。
是呀,那个麻利珀不是死皮赖脸地要缠着他,要和他双宿双飞吗。
还有那尖嘴利舌,还唆使奴奴黑和他激吻的麻槑霙。
那时他好厌恶她们,现在却又是非常的想念她们了。
麻利珀哟,麻槑霙哟,你们到哪里去呀?
人去楼空,虽然有万多只牛屎鸦吧喳喳唧唧吵闹着,又让沈襄錚万分悲伤和寂寞。
他胡思乱想着。
胸膛内,肚腹内,一切器官都在翻腾着。
也如滚油熬煎。
这么多日子了,麻利珀也好,麻槑霙也罢,一定都是改嫁了,嫁到远远的城镇中去了。
因为他记起了那个麻利珀,他进了这善良山姑的小黑屋,按照大山中的习俗,这个女人就永远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虽然没有和他行周公之礼呀。
是呀,一个女人,年纪轻轻,怎么会长久地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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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想自己究竟在那阴河里过了多少年,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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