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福子可不会傻到直言,行至一处岔路,小福子问道:“王爷,咱们也不知道王妃此时在何处,该往哪儿走啊?”
水溶闻言蹙了蹙眉,看向小福子的眼神也不善起来,挑眉道:“好蠢的东西,忘了我们上回是怎么做的,府里这么多丫鬟,随便寻一个问问就不知道了。”
小福子闻言缩了缩脑袋,王爷说的有理,上回就是这般。
知错的小福子抬眸打量一眼,瞧见不远处身材高挑的丫鬟,眼神一亮,忙主动招呼起来。
丫鬟听见招呼,瞧见是北静王爷,素手提起裙裾,忙小跑而来,近前恭声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闻言轻轻颌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丫鬟,其穿着烟粉色底子撒花绸面交领长背心,浅水绿圆领袄子,腰间环着秋香色汗巾,下摆处则是浅水绿长裙,颇为亮眼,
不过待水溶瞧见丫鬟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神情略显错愕,眼前的丫鬟不正是鸳鸯。
此时的水溶虽然意识清醒,不过仍是有些晕乎乎的,瞧着眼前高挑的丽人,水溶笑着道:“鸳鸯姑娘,倒是巧了,又碰见你了,还真是缘分啊。”
水溶两回进贾府,两回都碰见鸳鸯,可不是缘分。
鸳鸯听见水溶一口道出她的名讳,芳心微愕,她没想到对方堂堂王爷居然记得她这么一个丫鬟,待听见王爷说“缘分”二字,芳心微颤,丰润的脸蛋儿不由的微醺起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
轻啐一声,鸳鸯回过神来,眼下王爷身上有着酒气,许是没注意言辞,她不过是个丫鬟,哪里有福气和王爷有缘,缓了缓心神,鸳鸯福礼道:“奴婢哪里算的上什么姑娘,王爷莫要折煞奴婢了。”
水溶对此并不在意,无外乎就是客气的称呼罢了,摆了摆手,水溶温声道:“元春此时在何处?”
鸳鸯闻言心下了然,王爷询问大姑娘的去处无非就是要去寻,于是应声道:“回王爷,王妃此时在老太太那儿,奴婢给王爷引路。”
水溶闻言点了点头,这鸳鸯倒也聪慧,不需他多言便知道他的目的,省了一番口舌之力。
鸳鸯在前引路,水溶领着小福子在身后跟着。
不大一会,水溶感觉额间有些许细汗,想掏出帕子擦擦,竟发现帕子不在身上。
沉吟一声,水溶回身对着紧随其后的小福子吩咐道:“小福子,把汗巾给我。”
小福子闻言神情一愣,需知王爷素来不喜他们这些内监贴身服侍,在王府里面也只有那些姐姐方可。
不过王爷吩咐了,小福子便伸手准备掏出汗巾。
忽地,小福子灵光一闪,他可记得王爷说了和那位鸳鸯姑娘有缘的话儿。
思及此处,小福子将露出半截的汗巾塞了回去,苦着脸说道:“王爷,奴婢也没带。”
水溶闻言不觉好笑,这小福子装什么蒜,他明明看见汗巾,还敢睁着眼睛说瞎话,看来是对他过于宽善,以至于骄纵起来。
正当水溶准备训斥一番,只见小福子的目光看向前方引路的鸳鸯,小跑近前,神情略显谄媚道:“鸳鸯姐姐,你身上可有帕子?”
鸳鸯闻言玉容一怔,帕子她倒是有,只是不合规矩吧!
不过既然问了起来,鸳鸯也不好回绝,思索片刻,俏脸微红地将臂钏系着的帕子交给小福子。
小福子接过绣帕,屁颠的跑了回来,将绣帕捧至水溶身前。
水溶瞧着小福子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顿时心中恍然,怪道这小福子反常起来,原是.误会了。
不过帕子都送过来,拒绝的话反而多此一举,于是水溶接过帕子,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霎时间,一股子淡雅的软香若有若无的在鼻尖浮现,似乎让人心旷神怡。
不由地,水溶凑上前嗅了嗅,原是菊花的清香,鸳鸯人淡如菊,素心如简,倒是颇为衬合。
鸳鸯的杏眸悄悄地打量着水溶,见到水溶的动作,芳心微颤,玉颊顿时绯红起来。
需知绣帕是女儿家闺房私物,随身贴侍,这让王爷嗅了,岂不是就是在嗅她的……
水溶不觉有他,将绣帕递还于鸳鸯,温声道:“劳烦鸳鸯姑娘了。”
鸳鸯莹润的杏眸眨巴的看着水溶递还的绣帕,抿了抿水润的樱唇,俏脸微醺的伸手接了回去,垂眸不语的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