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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惺惺的打着自由进步的旗号邀请不列颠与法国一起帮助波兰人独立,结果到头来却发现,新独立的波兰政府是个亲法政权。这事儿要是真干成了,国内的自由派们肯定会大唱赞歌。
但可惜的是,决定外交政策的是我们的外交部。而更糟糕的是,现在外交部的领导者是奸猾的帕麦斯顿子爵。虽然他同样喜欢好名声,但是这种收益极不稳定的生意,他肯定不会做。
说回来,我发现波兰和法国的关系好像确实是挺亲近的。我常常听苏格兰场那些从陆军退役的警司们说,拿破仑战争时期法国的所有仆从国军队中最能打的就是波兰人了。那些波兰军团让他们在各种大小战役中吃尽了苦头。”
路易开玩笑道:“别光顾着羡慕法国有波兰辅佐了,不列颠的德意志王家军团不也挺能打的吗?而且波兰人对付不列颠人可不是最狠的,他们最喜欢的还是对付俄国佬。我叔父远征俄国的时候,可是有接近十万波兰士兵志愿加入战斗。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这些波兰士兵确实十分英勇。我甚至觉得,达武元帅之所以能够战功赫赫,与他长期担任波兰军团的指挥官绝对脱不了干系。”
亚瑟也笑了笑:“或许下回应该让不列颠王家德意志军团和法兰西的波兰军团单独拉出来打一场。我觉得最多四周的时间,德意志人就能把波兰速通了。”
路易撇了撇嘴:“我不这么觉得,你太小看波兰人了。”
大仲马听到这话也啧啧称奇道:“不过最让我惊奇的是,波兰境内居然存在着那么多波拿巴派。但是话说回来,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们,毕竟和沙皇比起来,选个波拿巴做国王好像也挺好的。至少这个波拿巴的身上还有一半波兰血统呢。”
亚瑟开口道:“还是说回瓦莱夫斯基先生吧。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路易回道:“这我还真不清楚……我上一次收到他的消息时,他还正在华沙奋战呢。不过,在华沙陷落以后,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接到关于他的信息了……对了,你这本书。那个波兰刺客科尔瓦奇克先生,弄不好就是在华沙起义期间和我那位堂兄弟结下友谊的。”
亚瑟盯着这本书的封面看了好一阵子,旋即站起身道:“过几天我正好要回伦敦述职,向中央卫生委员会和大法官厅等部门报告利物浦的近况。我或许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找塔列朗先生聊一聊,我相信那个老头子肯定知道瓦莱夫斯基先生的下落。如果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你的兄弟多半就是落在俄国人的手里。”
路易也站了起来:“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亚瑟摇了摇头:“不,路易,你的身份太敏感了。我如果带着一位波拿巴家族的成员去了法国大使馆,外交部多半会以为苏格兰场的警司向法国政府投诚了,我可不想引起这样的误会。”
“这……”路易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外交部也有自己的探子?”
“呜呼呼……”
亚瑟笑着挑眉道:“路易,到底是什么样的幻觉让你以为不列颠的外交部做起事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不止外交部有探子,财政部也有探子,内务部也有自己独立的一套线人系统。不过虽然都是搞国内情报的,但是大家的分工和侧重点都有所不同。当然了,皇家海军和陆军也有他们单独的一套东西,但是军队系统大多是负责国外的,所以我和他们的接触并不深。”
“就连内务部也有独立的一套?”路易一拍脑门道:“他们不是已经有苏格兰场了吗?”
亚瑟点了点头:“没错,但是苏格兰场毕竟只是个新部门,内务部的历史可比苏格兰场悠久多了。而在苏格兰场成立之前,他们要想搞情报自然得靠自己操刀了。”
路易问道:“你到现在还觉得是瓦莱夫斯基干的这事吗?”
亚瑟摇头道:“我可没觉得是他干的。如果他热衷于维护波兰,那就不可能派人给我一枪。而且他又是个私生子,干掉你也不可能拿到波拿巴家族的继承权。但是,他没有动机不代表别人不会用他的名义给波兰人下命令。
波兰杀手科尔瓦奇克先生是参加过华沙起义的,而且他还是瓦莱夫斯基先生的朋友。如果我们假定他是个波兰的波拿巴分子,那么说不定是俄国人拿瓦莱夫斯基先生的性命威胁他在利物浦搞个大新闻呢。
从这几天的报纸版面上也能看出,由于这次刺杀事件,那些倾向于支持波兰人的英国自由派也变得不再坚定了。而目前俄国人一方面比利时独立问题上吃了瘪,一方面又要忙着收拾波兰的残局。如果能在这时候给不列颠国内整出点事情,让政府和议会无暇顾及波兰问题,他们肯定会很开心。”
大仲马闻言琢磨了一下:“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可能性,俄国人确实有充分的动机去做这件事。但是,我们怎么才能拿到他们作案的证据呢?”
亚瑟只是摇头道:“亚历山大,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治安案件了,而是一个外交政治问题。如果证据最后真的指向俄国人,那么调查结果能否公布尚且是一个疑虑。而且我也不知道内阁对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是什么,在搞明白大臣们是怎么想的之前,我还得去多考察考察其他可能性。”
路易一听到这话,立马就明白了亚瑟的意思。
“你是说,就算这事儿是俄国人做的,你还是得准备几个可以用来背锅的?”
亚瑟闻言纠正道:“不是用来背锅的,而是符合多方期待的调查结果。”
大仲马问道:“那你手头有人选了吗?”
亚瑟翻了翻面前厚厚一叠的案件卷宗,随口念了几个名字:“有几个不错的选择,有议会可能喜欢的,也有墨尔本子爵可能喜欢的,当然了,也有帕麦斯顿子爵可能喜欢的,等等……”
“你指的是哪些人?”
亚瑟指着卷宗上的名字随口念道:“太多了,利物浦协会、东印度公司、乔治·诺顿和伯尼·哈里森等等……”
大仲马皱眉道:“你这是准备强行给他们身上扣屎盆子?”
亚瑟闻言,缓缓晃了晃手指:“亚历山大,你可不要搞错了。所有方向我都会调查,所有可能性都会公正的呈现在大臣们的桌面上,至于他们选择公布哪一个,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
大仲马问道:“那听你的意思,你让人开了眼的事情就打算这么揭过去了?”
“不,当然不是。”亚瑟捧着文件推开门,盯着大仲马开口道:“因为,不论是谁干的……这梁子在我心里已经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