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风缓步走到棺材跟前,伸手号住尸身的右腕,瞑眼深思了片刻之后,忽然道:“他的丹田是怎么回事,为何上面破了一个大洞?你不是说他并未受到严重内伤么?”
藏影尊者再次恭敬道:“回盟主,那丹田上的破口并不是外力所致,而是将王他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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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没错,正是他自己。我曾经就听说过,古代的一些能人异士,在自己临死之前,会自行破坏自己的丹田,散尽修为功力,防止他人得到自己的尸首另令它用,遗害苍生。将王他应该是怕盟主您找到他的尸身,抽离他体内的将诀,所以才会效仿先列吧!”
在藏影尊者的一番陈述之后,段知风彻底没有回应。
他不是不想回应,只是不想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心声。
“将王,你就这么担心我学到你的将诀吗?你就一心认定,我段知风无法驾驭《兵道》《将诀》两大神功,而被功法反噬?我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对我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回来,为什么!”
仙鹤郡外,方柔一行人,带着还未恢复的孙无忧,已然收拾好行囊,站在路旁,向北方远眺。不时,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从前方走来,手里还捧着几个热气腾腾的肉包,一边吃着一边大步赶路。
“怎么样,东西送到了吗?”
方柔刚一开口,朱大闯便将嘴里的包子用力咽下,被憋得面红耳赤的他急需用水将食物送下,这时沈湘渝连忙递过来一个水壶,这才替他解了围。
“送到了,想来那段知风现在应该已经哭上了吧!”
朱大闯呵呵一笑,在场众人也不禁被其幽默所逗笑,唯有孙无忧一脸阴沉,喜怒全都不形于色。
以防千尊盟的盟众继续骚扰,仙苑一众决定踏上归途,一同回到初升大陆。虽然并未把将王段无敌押回,但至少孙无忧平安地活了下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回到苍北新苑,孙无忧一病不起,查不出问题所在,身上却是忽冷忽热,整天茶饭不思,身体以急快的速度消瘦下来。作为孙无忧的“未婚妻”,雷艳选择留下来照顾他的起居,这让沈家佳很不高兴。但碍于孙无忧如今的状态,再加上自己本不会照顾人,所以才勉强同意,但脸上总是挂着愁色,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向别人发火。作为兄长的沈湘渝对此束手无策,毕竟自己妹妹的脾气他最清楚,自小的娇生惯养让她拥有了无比刁蛮的性情。有时他也会试想,以后这丫头嫁到了别人家里,那对别人该是一桩何等可怕的事情。
奇怪的是,众人回来之后,方华却极少前来探望孙无忧,就算是方柔有意驱使,也仍然支不动。好在,孙无忧的身体一天天好转,逐渐地已经可以自行走路。趁着外面天色晴好,他披上一件外衣,小心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谁知刚一出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汤药的雷艳正好迎面走来,差点撞在怀里。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天气如此寒冷,你这身体还未痊愈,万一着了凉该怎么办,说不定一辈子都会留下病根。快,快回去。”
雷艳一手托着木盘,一手推着孙无忧再次回到房间之中。别看她的动作笨拙,但却并未让碗里的东西洒出来。雷艳本是一个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如今在仙苑之中竟然沦为了一个伺候别人,任劳任怨的“下人”,如此巨大的反差,不得不让孙无忧感到动容。
“雷姑娘,你本可以不用这么做的。”
孙无忧接过递来的瓷碗,礼貌地点了点头。而站着的雷艳则是满不在乎道:“这种事情,别人做不来,否则我不放心。还有,我都说了你多少次了,你可以叫我雷艳,叫我艳儿。小艳,哪怕是‘哎’都行,就是别说‘雷姑娘’。你我早已有婚约在身,况且,那晚……”
说到这里,雷艳那张精致的脸颊之上浮现出一抹桃花似的粉红色,羞涩地“嗯”了一声,而后索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将头埋在胸前,不再去看对面的孙无忧。房间之中的气氛登时变得莫名尴尬,孙无忧只得低头去喝那手里的药。
“啊……好烫~”
孙无忧惨叫一声,险些将碗具丢到地上,雷艳见状连忙起身,随手抢起孙手里的药碗,如同训斥自家的孩子一样,气鼓鼓道:“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来,让我来帮你!”
于是乎,雷艳用汤匙盛起一些药汤,轻轻吹几下,直到上方的热气不再明显,这才将药匙移到对方面前,慢慢为其送下。就这样,二人一送一吞,看似不起眼的动作,却让这个初冬时分的房间之中,充满了春色暖意,好不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