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需要。”科芬先生摆了摆手,“不用担心我。”
科芬先生看着窗外那些齿轮,还有被齿轮困在天空的鲸鱼,他的眼帘投下一片阴影,科芬先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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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事件……吗?
海伦娜引起的污染事件吗?
科芬先生并不清楚由海伦娜引起的污染事件到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海伦娜的权能到底是什么,一命换一命?还是一次短暂的护身符,归根结底,他好像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海伦娜的力量,他到底把海伦娜当做是什么呢?
“他们都看不见你。”科芬先生看着窗外,看着那空中的鲸,“只有我能够看得到你,那我所看到的真的是真实吗?如果我在现在呼唤你的名字,你会给予我回应吗?海伦娜,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做出祈祷,你会使用你的力量吗?”
鲸没有回答。
“那个叫齿轮的人说,你会引起一场污染事件。”科芬先生说,“让我看看吧,在那天‘无痛而终’的事件结束之后,我就想一下更多的……和你们有关的一切,恶魔,对吗?恶魔,还有污染事件,一个刚诞生的恶魔都能够做到那样绚丽的事情,那么你呢?海伦娜,你的寿命远比我要长,你经历的岁月远超我自己,那么,平日里停留在水缸之中的你,到底能够做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鲸那巨大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在倒映出齿轮的影像之后,鲸的眼中有些液体在凝聚,片刻之后,一滴泪滴从鲸的眼中滴落,那一滴泪水在空中缓缓落下,在落到某一个高度的静止不动,但这并不是齿轮的因素,那一滴泪水并没有被齿轮卡住,它只是在空中静止不动。
接着是第二滴泪水,这一滴泪水伏在第一滴泪水旁边,两滴泪的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维持在同一个高度,那泪滴是如此巨大,浮在空中的时候,就如同一个巨大的热气球,亦或者是什么别的东西,那澄澈而透明的泪滴被雨淋到的时候还会汲取那些海水做的雨,这也导致在泪滴下方几乎不会被雨淋到。
科芬先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看着。
“原来恶魔也会流泪的吗?”
原来鲸也会落泪的吗?科芬先生想,他好像从未听说过鲸鱼会落泪,或者说,貌似没有任何研究表明鲸鱼会流泪,也对,毕竟鲸鱼生活在海洋之中,它的四周都是海水,即便落泪了也会被海水稀释干净,怎么可能看得见?
咔嚓,咔嚓。
高楼大厦的齿轮再次转动,一节一节的齿轮跟着转动,这构造完美的连接部分让一个齿轮的旋转能够连接到每一处齿轮的尽头,于是,在鲸身上的齿轮也开始转动,齿轮并不尖锐,正相反,齿轮是充满愚钝的,它缓慢转动,那巨大而结实的齿边卡入到鲸的躯体之中。
它缓慢地搅动鲸的身体,那带着荧光的梦幻线条扭曲起来,挤压,摩擦,忽然,这种搅动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见某一条蓝色的荧光线条断裂了,一种泛着蓝色荧光的液体从鲸的身躯之中流淌下来,仿佛一条湛蓝色的荧光瀑布。
与此同时,科芬先生感觉自己的侧腰隐隐生疼,仿佛有什么锐利的物体正在划开他的身躯,不过力度很小,在一种可以忍受的范围之中。
“这就是父亲说过的‘联系’吗?”科芬先生自言自语,“这就是联系吗?”
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重点,是的,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事情,肯定有,这些齿轮和那个名为齿轮的女性有关联,而海伦娜被齿轮拘束,如果海伦娜出事了,自己也会出问题,对吧?科芬先生的手按在自己腰间的疼痛处,那就是海伦娜的身躯破碎的地方。
“不能够以人的思维来思考问题,要尝试着思考更多的事情,海伦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科芬先生闭上眼,他知道自己不会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你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被困住,你是海洋之中的最伟大存在,是一切的母亲,是生命的引导,是最初,是我的原点,你不会就这么简单被抓住的,我相信你,海伦娜。”
鲸鱼闭上了眼。
“一粒种子。”科芬先生说。
一粒种子,一颗苹果,一袋气球,一层薄膜,一缕殷红,一串叮铃,一丝生机,一秤公正,一次死亡,一抹新生,一场暴雨,一段历史,一种未来,一首诗歌,一场交易,一种可能,一个选择。
至此,他停了下来,因为最后一句并不需要他来说,海伦娜知道的,海伦娜都知道的。
“一命换一命。”天空之中的鲸鱼闭上眼,然后,那无数悬浮在天空之中的泪滴猛然落下。
荧光色的洪水在今晚绽放,仿佛转瞬即逝的蓝色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