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是红色的。
当然了,也不是只有红色的苹果,但一提到苹果,绝大多数人的脑海之中想到的就是红色,被大多数人接受的都是红色的苹果了。
——那是一场红色的雨。
如果要形容那一天的话,肖会用这个词汇来描述,一场红色的雨,他在遥远的地方看见过,那拎着两把鹤翅刀的少年在人与人之中穿行,刀刃穿过肉体,带动着一块又一块的血肉落下,他还记得那一天,那是在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把鹤翅刀的模样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记得那一天。
记得那红色的雨。
镜湖,水城,这是肖出生的地方,水城这座城市总是带着一种神秘的华贵色彩,整个水城那几个著名的酒店下面就是庞大的娱乐场,财富在这个城市之中如同水流一般到来,又如同水流一般流逝,哪怕他并不频繁出入那些地方,他也能够看到,每一次都能够看到,看到有人在那里癫狂大笑,也有人一边嚎哭一边捶地。
那些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因为各种源自于内心的思绪、情绪,当情绪支配了理智和思维的时候,人和那些暴戾的动物也没有什么区别,一点区别都没有,他不愿意去接触那些东西,不愿意接触那些带着欲望的东西,当然了,对于那个时候的他而言,这也是一个不需要浪费太多精力的事情。
水城会。
他是水城会的一员,但是和那些比较暴力的人不同,他的工作内容和他的工作方式都温和太多了,或许是水城会的那几位高层都没有在意他这个小角色,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他还没有那个资格,总而言之,在镜湖水城的时候,他处于水城会的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
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他害怕那个人。
那个拎着鹤翅刀的男孩,被他们称为处刑人的男孩,那就是水城会最危险的人之一,只依靠着两把刀,就胜过了那些带着火与铳的人,那一个身份,鹤翅刀就能够代表他的身份,而在那位处刑人工作的数年之中,他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这些都是肖道听途说的部分。
但正因为那些东西的存在,他才不喜欢血液,也不喜欢这种大面积的红色,他逃离水城会的原因之一也是这样,在那位处刑人被水城会追杀之后,在那一段时间的低谷的时候,他逃离了镜湖,来到了这座城市。
只可惜,现在,他再一次看见了红色,大面积的红色。
那些红色是一潭湖水,散发着铁锈味道的湖水,他只会这样判断,湖水啊……湖,他摇了摇头,中断了自己大脑之中的联想,这种联想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出现了,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这种不美好的回忆也不要在这种时候扯出来。
他刚刚肯定有一个短暂的失神,可能是一秒钟,可能一秒不到,不会太久,如果太久的话,无法维系住脉络,他就会从空中落下,但是现在脉络还在承载着他的身体,所以,他的失神只是一个短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
但是,在意识到自己失神之后,在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什么变化,必然的变化。
他的脚下出现了实质化的地面,这意味着他从空中来到了地面上,其次,红色的雨正在从空中落下——就是这样,就是这一片红色的雨,就是这红色的雨让他一瞬间回想到了过去发生的事情,他很确定这些雨水是非自然的事物,或许就是那些将人变成干瘪之物的液体。
“离谱。”最后,肖只能够挤出这句话,“这根本没办法躲。”
只要是在室外,就无法避开雨水,哪怕撑着伞挡住了落下的雨,也会因为被风吹进来亦或者是坠落到地上而溅射到他的身上,这就意味着,此时应该有什么建筑物或者别的东西拦住他头上的雨水。
对吧。
“别抬头。”
但就在他想要看一下自己的头上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线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将他的思维拉回到了现实。
“上面有东西。”肖立马意识到了线想要说什么。
“对。”线言简意赅,“刚才‘它’扭曲了那些血液占据的地方,我们算是被波及进来。”
“不对。”肖摇了摇头,他的手指绕过一条脉络,然后缠绕,他依靠着脉络感受着四周的信息,“如果能够影响到这么远的距离,那被波及到的肯定不只是我们两个。”
话音刚落,一具躯壳从天空之中落下,落在地上,那是一个人,但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也不是死去的人,那是一个白色的人,纯白色的人,那一个人没有面孔,没有细节,没有衣物,那一个人保持着塑料人体模特的样子,狠狠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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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称之为人呢?或许就是因为在那白色的表层之下暴露出来的血肉和骨骼,在坠落到地上的时候,那个人的肢体就断裂了。
——脉络上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