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爸爸带你去啊。”
“俺爹出工伤事故,早死啦。”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大姐姐,你还有别的事嘛?俺还要和小伙伴们看烟花呢!”
“抱歉……我这就走……”
西格德莉法几乎是狼狈地逃了回来,一把抱住林奇,似乎是在恐惧着什么。
“碰了一鼻子灰,是吧。”齐·格瓦勒笑道:“别理熊孩子,这帮小鬼不喜欢外地人,哎呦,你对象咋哭啦?”
林奇将柔软的金色长发埋在自己的胸膛,对着格瓦勒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想起些伤心事。”
“真羡慕你啊,大块头。”
齐·格瓦勒想起了背叛自己的爱人,想起克里斯蒂娜那张,被自己用子弹打烂的脸,心里一阵难受,赶忙点上一支雪茄,咳嗦着说道:
“尼古丁和焦油是最好的痛苦抑制剂,你们也应该试试。”
“你应该少抽点儿,肺会烂掉的。”西格德莉法揉着通红的眼睛说道。
“我可能明天就会被出卖,然后乱枪打死抛尸街头,为什么要担心不知多少年以后才能要老子命的肺癌呢。”
“额……我不知该说什么,可似乎是有些道理……”
“你刚才哭了,金发妞儿,因为那些看烟花的孩子,他们让你想起过去那个贫困潦倒的女孩儿。
你从小就知道,新闻里说的那些,为了我们的孩子,必须给予快乐教育,那套说辞,仅仅是针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运儿,而我,齐·格瓦勒,就是在这种有钱人的家庭出生。
金汤匙不敢说,银勺子还是有的,我小时候喜欢和女仆和工人家的孩子一起玩儿。
他们被遗忘,被厌恶,被认为是盗窃犯的苗子,长大以后大概率进监狱,就像蟑螂一样。”
林奇注视着格瓦勒的独眼;“你是公社组织的精神领袖,背叛了自己的阶级,图什么呢。”
“我一路奋战,杀了很多人,甚至包括自己青梅竹马的爱人……他们说我是恐怖分子,那当然啊,老子犯的罪足够判几万年的,
图什么呢,我太渺小了,无力改变这腐朽的联邦体制,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不让这世界改变自己罢了。”
“你会继续杀人。”
“当然,尤其是你这样的公司狗。”
“你很危险,格瓦勒,我曾向着联邦的旗帜宣誓效忠,一个好的泰拉公民,应该检举你这种通缉犯。”
“哦,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做呢,大英雄?”
“我为之效忠的泰拉联邦生病了,不治之症,我的信仰也随之动摇。”
“知道嘛,你父亲,帕特里夏·林奇也说过类似的话。”格瓦勒睁大了眼睛,握住林奇的手:
“再次感谢你安葬我们的同志,达瓦里希。”
“所以,我现在是‘自己人’了?”
“那得看你能不能继承你父亲的衣钵,来吧,我们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