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坦诚。
杨銛很是意外,摇头道:“王子,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我只看见对你有利,于我无利,只有害处,何来两利之说?”
李渔正色,道:“既然国舅如此说,那我就斗胆,为国舅拆解一番,杨氏为什么祸不远也,为什么我带给国舅的是机会,为什么我们合作是两利。”
杨銛本不信,然而见李渔很认真,不似作伪,有些好奇:“我洗耳恭听。”
“多谢。”李渔抱拳行礼,侃侃而谈:“适才所言,杨氏祸不远也,并非虚声恫吓,而是实情,因为圣人春秋高,已经六十二了,时日无多。一旦圣人崩,新帝登基,必然要对杨氏进行清算,到那时,杨氏今日有多得宠,他日就有多凄惨。”
杨銛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忧虑,嘴硬道:“我杨氏虽然贵幸无比,然谨守大唐律法,不越矩,不僭越,新帝登基,当不致为难我杨氏。”
李渔大摇其头,跟拨浪鼓似的,语含嘲笑之意:“我进入宣阳坊时,却见贵妃三个姐姐门庭若市,给她们送礼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给我说这是不越矩?”
杨銛默然不语。
李渔又道:“你们杨氏在长安之人,并非只有贵妃三个姐姐和国舅,还有一个杨钊。他虽是杨家人,与你们已经是四代之亲,快出五服了,因而不算多亲近,因此他从剑南道来到长安,与你们杨家无法亲近,他只能投靠右相,成为右相走狗,供右相使唤。”
杨国忠和杨贵妃,同出弘农杨氏同支房,有一个共同的曾祖杨令本。
杨令本有两个儿子,长子杨友谅,生子杨询,杨询再生杨国忠,算起来已经是四代了。而唐人,只认“五服”,超出五服,就是路人了。
次子,杨志谦,就是杨贵妃这一脉的祖父。
杨国忠和杨贵妃他们已经是四代了,离五服近在眼前,和杨贵妃这一系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了。
杨国忠之所以能从剑南道来到长安,就是因为剑南道节度使章仇兼琼听说杨贵妃得宠,贵幸无比,想要搭上杨家的线,为自己升官铺路,找到鲜于仲通,想要让鲜于仲通走一趟,鲜于仲通拒绝了,推荐了和自己交情深厚的杨钊。在得到章仇兼琼的资助下,杨钊才能从剑南道来到长安,开始了他的弄权之路。
因为和杨贵妃他们并不算有多亲近,杨钊得不到杨家的支持,只能投靠李林甫,给李林甫当狗,供其使唤。
因而,这就有了贵幸无比的杨家人杨钊给右相当狗的事情。
杨銛脸色凝重,还在死撑:“此事是杨钊个人之事,与杨家无干。”
“呵呵。”李渔一声冷笑:“国舅当知,右相和太子势同水火,不死不休,有太子没右相,有右相没太子。右相为了废掉太子,处处与太子作对,这么多年下来,以太子对右相之恨,是恨不得碎右相之家,斫右相之棺,哪怕右相死了,太子也不会放过他。一旦太子登基,你说太子会不会放过杨钊?会不会放过杨氏?”
杨銛脸色大变。
李渔身子前倾,语含讥讽:“远了暂且不说,就说年后发生的‘韦坚案’,这是右相对太子下死手,想要废掉太子,杨钊也参与其中,还很卖力。”
韦坚案,就发生在年后,距今不过两个月而已,长安人谁不记忆犹新?
杨銛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