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楷放下酒坛,抱拳行礼后,再抱起酒坛,随在两人身后,一起进屋。
李渔提着食盒,跟着颜真卿一道进入屋里,只见屋里的陈设简单,一点没有奢华之气,只有寻常柏木椅,墙上挂着颜真卿的手书“清廉自守”四字。
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堆满了书卷,还有一个兵器架,上面摆放着弓箭刀枪剑戟诸般兵器,既显出颜真卿的读书人身份,又彰显了唐朝武风盛行。
颜真卿招呼二人入座,李渔打开食盒,把里面的美食佳肴,一样样的拿出来,放在桌上,香气四溢。
颜真卿笑道:“王子如此盛情,颜真卿只好生受了。”
李渔笑道:“哪里哪里。”
赵伯楷拍开封泥,酒香四溢,颜真卿鼻子一嗅,很是惊讶:“葡萄美酒,王子厚爱,颜真卿受之有愧。”
葡萄酒,是在太宗时期,唐朝灭掉高昌国,获得其酿造之法,这才在唐朝传开。
即使如此,那也是高档酒的代名词,很贵,普通人不要说喝,连闻到其酒香都是莫大的荣耀,可以吹嘘很久了。
李渔笑道:“清臣不必客气。”
颜真卿拿过三只洁白的茶杯,用茶水烫洗一遍,放到三人面前,坐了下来。
赵伯楷先是把葡萄酒倒在分酒器里,然后再提起分酒器,给三人杯里斟酒。
“清臣,请。”李渔端起酒杯。
颜真卿端起酒杯,道:“王子请。赵伯请。”
赵伯楷端起酒杯回礼,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颜真卿咂吧着嘴唇,细品起来:“这是西市胡人酿造的葡萄酒,最是醇厚美味。”
虽然酿造葡萄酒的配方在太宗时期就传入中原了,不少人在酿造,然而最正宗的葡萄酒,还得是胡人酿造的。
长安的胡人,多居住在西市附近。
李渔右手大拇指一竖,赞道:“清臣真是好生厉害,一品就品出来了。”
颜真卿笑道:“过奖了,过奖了。”
三人杯来盏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逐渐融洽起来。
颜真卿有了三分酒意,笑道:“王子此来,是为韩刘两家失火之事?”
李渔一口喝干杯中酒:“那是自然。不知清臣有何见解?”
颜真卿语出惊人:“以我之见,韩刘两家并非失火,而是被人灭口。王子可知,棣王府与何人有仇?”
李渔也是如此判断,听了颜真卿的话,一点不意外,摇头:“此事,我如今还无头绪,还需回府询问父王。”
颜真卿颔首:“王子虽然非凡了得,一鸣惊人,然毕竟年轻,棣王府中事所知应是不多,问问棣王正所应当。还请王子询问之后,把实情转告于我。”
李渔欣然同意:“如此甚好。清臣要是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也请转告府中。”
颜真卿欣然道:“就这般说定了。”
李渔和颜真卿探讨案件,赵伯楷倒酒陪着吃肉喝酒。等到酒喝光,菜吃完,案情也探讨得差不多了,李渔告辞。
趁着颜真卿不注意,李渔偷偷拿起桌上颜真卿还没有写完的公文,藏在怀里,大步而去。
如同一个捉贼的人,生怕被主人抓了现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