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渔挪动座位,亲眼观察场中情景,收获之巨大,远远超乎自己想象。
因而,李渔认为,自己作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以区区座次,换得第一手唐朝皇室内情,皇子之间关系的情报,太值了。
千值万值。
李渔笑道:“以我观之,太子和大伯水火不容,必有一方死了方才罢休。”
这话太过惊人了。
李琰不敢相信,喝斥道:“渔儿,你休得胡言乱语。谁不知道,太子重视亲情,视兄弟之情高于一切,我被牵连进巫蛊事件,他率领诸位兄弟姐妹驸马叩阙上书,全力营救我。”
韦妃也是赞同这话:“是呀,这事才过去几日,你就忘了?”
李琰接着道:“大哥自从昔年意外毁容,错失太子之位,与皇位无缘,这是谁都清楚的事情,太子断无对付大哥的理由。”
韦妃重重颔首。
“呵呵。”李渔一声冷笑:“真如你所说的话,为何太子和大伯一见面,就是‘兄友弟恭’,太子要执以兄长之礼,大伯要执以太子之礼,两人互不相让,僵在一起了。若不是圣人到来,他们还不知道要‘兄友弟恭’到什么时候呢。”
兄友弟恭,咬得特别重,满满的嘲讽。
李琰听出来了,问道:“你为何认为他们如此做不对?”
李渔嘴角一扯:“当日,迎接你回府时,大伯他们都来了,那时的气氛与今日明显不同。那时,你们是真的一团和气,只有十六叔和六叔有所针对,闹得略有不快。而今日,明明你防着我,我防着你。”
李琰无话可说。
李渔又道:“太子和大伯相互防备,戒备心极重,因而都不想给对方抓住把柄的机会,这才坚持执礼。”
李琰仍是不太信:“你这说法是你的一面之词。大哥当年竟然毁容,面目全非,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不得不以青巾覆面,因而两次立太子都没有立他,圣人之意已明。”
韦妃微微颔首,赞同这话。
李渔问道:“破面不愈于破国乎?”
“……”李琰被问住了,愣了好一阵,这才赞叹不已:“真没想到,渔儿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有如此见识。不错,不错。”
韦妃赞叹:“这一问,真是石破天惊,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李渔摇头:“这又不是我说的。”
李琰很意外:“不是你说的?谁说的?”
韦妃盯着李渔,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说的。
李渔语出惊人:“我若说是右相说的,你信么?”
“右相?”李琰压根就不信,嘴角一扯,嗤之以鼻:“右相这老贼,除了整日里琢磨如何害人,他还能做什么?”
一提起李林甫,李琰仿佛身上的伤又疼得厉害了,恨意涌上来,骂得口水乱溅。
韦妃也不信:“不可能。”
李渔躲开,这才避免被口水免费洗澡的厄运,狂翻白眼,在心里腹诽李林甫:“李林甫啊李林甫,亏你还是千古有名的奸相,鬼话说多了,偶尔说点很有见地的话,竟然没人会信。”
这话,还真就是李林甫说的。
李林甫一心想要废了太子,另立太子,他选中的人就是庆王李琮。
但是,李琮毁容了,面目全非,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不得不戴着青巾。
这样的人,若是当上了皇帝,置大唐脸面于何地?
这是人们的普通认知,就是圣人也是这样想的,因而两次立太子都没有立李琮。
李林甫为了把李琮立为太子,游说圣人,圣人就以李琮破面毁容说事,李林甫就如此回答,把圣人当场就问住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李渔倒是觉得,在废太子这事上,李林甫干得不错。
立谁都比太子强。
为了让回鹘出兵,肃宗亲口允诺把长安留给回鹘人抢劫,只是因为当时人心不稳,李俶说动回鹘人,不抢长安,而去抢了洛阳。
洛阳百姓成为替罪羊,死伤无数,留下了无尽的屈辱。
李俶当了皇帝后,竟然让吐蕃进入长安,把长安真的给屠了。
所以说,这父子二人都是无耻之人,他们当上皇帝,真不是大唐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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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李林甫真的做成了,把太子给废了,那就是无上功德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