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东来却毫无顾忌,为所欲为,根本不将别人死活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下属来禀:大人,谢公子来了。
未待陆涛开口,奉守道喜道:谢公子来了。
对于谢傅,奉守道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信任,当初王家招亲,谢傅一路过关斩将,在他心中留下震撼印象。
有请。
陆涛话音刚落,谢傅就阔步迈入书房,却是一直跟在带路者身后,连一会儿的功夫都不愿意等。
拱手行礼,叫了一声:陆大人!
陆涛起身引谢傅坐下说话,笑道:少癫,怎么这么晚还过来。
谢傅笑道:我来为大人排忧解难。
陆涛哦的一声。
谢傅笑笑:大人在为明日百姓购粮之事而烦恼吧?
谢傅是局中人,陆涛动用军粮之事,自然也瞒不过谢傅
的耳目。
陆涛见谢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少癫,你是在讽刺我吗?
谢傅哈哈一笑:我若想讽刺大人,也要等大人无计可施的时候,才来讽刺大人。
陆涛淡笑:少癫,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无计可施。
谢傅道:大人有无数计谋可以应付眼前局面,可这些计谋大人都不屑使用,这正是谢傅深感佩服的地方。
明日我都要奉上项上人头,又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大人说笑了,鹤情收购的粮谷已经运抵苏州,正可解大人燃眉之急。
陆涛和奉守道闻言,不约而同的喜呼一声。
陆涛兴奋道:来的可真是及时!
谢傅点头道:上千人的车队,初步估计不下一万石,别说十天八天,就算让大人应付一个月也不在话下。
陆涛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久抑后的畅快淋漓。
人算不如天算,朱东来注定要折戟在天道人道。
陆涛笑着,突然凛容问道:少癫将粮谷给我,与杭州朱家竞标,如何是好。
谢傅淡淡一笑:孰轻孰重,谢傅还分的清楚,就算最终输了竞标,能帮大人赢得民心,谢傅也心悦不已。
站在一旁听着的奉守道激动得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啪的声音,让两人同时对奉守道轻轻望去,陆涛问道:守道,怎么了?
奉守道激动道:谢公子深明大义,让我佩服不已。
陆涛为谢傅脸上贴金,破有深意道:少癫,守道可是很少如此佩服别人。
奉守道接话道:能让我拜倒辕门的人只有两位,如今又多谢公子一人。
两人笑笑,谢傅话归正题:大人,只不过这批粮食现在城外,被折冲府军队扣押在手上,得请大人出点力气。
陆涛手指谢傅,开玩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你急我之急。
谢傅笑笑不答,凭借陆涛的地位,要从折冲府手中拿回这笔粮食应该没有什么难度,却听陆涛说道:少癫,不过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你。
谢傅表情一讶,奉守道主动解释:折冲府军队不受陆大人直接管辖,所以对于陆大人的命令完全可以装聋作哑,置之不理。
要从折冲府手中拿到这批粮谷,就需要动用苏州府军,可苏州府军此刻坚守岗位,一旦撤走,我相信苏州城内瞬间就会发出暴乱。
陆涛点了点头。
谢傅问道:这么说,大人手中无人手可用。
陆涛感慨道:少癫啊,你可知道这些天,苏州城涌进来多少人,当中有多少是准备伺机作乱的,有不少士兵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睡过。
谢傅眉头一皱,那就只是另谋对策了,突见陆涛微笑不慌,问道:大人似心中有数。
陆涛笑道:我们人手,不相当于别人没有人手。
谢傅脑海灵光一现:三爷。
陆涛笑道:不错,叔度的虎卫,别说一支临时启用的折冲府军队,就是一支大军也给你抢回来。
谢傅道:大人难道不怕?
陆涛呵呵一笑:很多事情都是凭拳头论事,事后再讲道理,你不是官场中人,我一时候也无法给你说清楚。
奉守道倒是解释一句:完全可以将折冲府军队给宰了,事后再上奏折说遇到山贼伏击。
谢傅愣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能遮的住?
陆涛一笑:打个比方,全城百姓明明知道这个人是贪官,无恶不作为非作歹,为什
么奈何不了他,就算朝廷方面明知他有罪,想要治罪也需暗中收集证据。
谢傅一点即通,凡事讲究个证据,拿不出证据说破天都没用,嘴上轻轻问道:不过这么做的话,观察使徐福来肯罢休吗?
陆涛淡道:这有何难,把他一并杀了就是,山高皇帝远,在苏州我就是王法。
说着轻轻拍了拍谢傅肩膀:朝廷也不是明辨是非的大人,需睁只眼闭只眼就睁着眼闭着眼,一切以利益为重。
谢傅笑道:就好比你兵强马壮准备造反,朝廷非但不敢说你造反,反而要好生安抚。
见谢傅将造反二字随意在陆大人面前说出来,奉守道表情一讶,转念一想,陆大人都可以将自己谋杀大臣之心说出,谢傅戏言有何不可。
果不其然,只见陆涛淡淡一笑:正是此理。
说着起身:走吧,我们顾府走一趟。
来到顾府见到顾玄,顾玄将两人引入内堂叙话。
这是金陵之别后,顾玄第一次见到谢傅,十分亲热的一番叙旧。
叙完旧,就应该谈正事了。
陆涛将来意说明,顾玄听完淡淡道:这有何难,我立即吩咐虎卫过去,就说这是我顾家的粮谷,若他们敢有半点阻拦,就把这支军队当做强盗全杀了。
陆涛道:叔度你也不要戾气太重,将领头那几个杀了就是,其它士兵自然服服帖帖。
顾玄笑笑:陆大人就听你的,不过这阵势也需摆足,否则还以为我顾玄跟他们闹着玩。
说完就要吩咐下去。
陆涛却把顾玄拉坐下来:叔度,不急,如果可以的话,这件事由别人去做更好。
谢傅脱口:谁?
陆涛笑道:张阀阀主张正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