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庭闻言喜道:“母亲,那你是喜欢了?”
顾卢氏扫了房间一眼,朗声道:“喜欢,喜欢。”
早些时候在回门宴上刁难女婿,这话明着说出来,也好让这女婿听了心里不要有嫌隙。
顾仙庭听了自然笑颜如花。
顾卢氏问了一句:“姑爷呢?”
顾仙庭随口应道:“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又能去哪?她还准备听房吧。
朝还冒着澹澹热气的浴斛望去,该不会是两夫妻在做羞羞事,听我来了,不好意思躲起来吧。
毕竟是母女,顾卢氏眼神朝那浴斛一瞟,顾仙庭就知道母亲在想什么,红着脸说道:“没在浴斛。”
成亲还没几天,就豁达到做出共浴的事来,也不知道母亲心里会怎么想她。
甚至将手探入浴斛撩拨几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顾卢氏也是过来人,从少女到妇人虽是在一夜之间,但是少女的害羞腼腆到妇人的大方风流却需要一个过程。
“我没说他在浴斛里,姑爷去哪了?”
“秀儿说在父亲书房。”
顾卢氏无奈道:“我都吃醋了。”
顾仙庭扑哧一笑。
顾卢氏坐了下来:“趁姑爷还没回来,咱娘俩说说话吧。”
顾仙庭点头坐下。
顾卢氏问:“谢家的人对你好吗?”
顾仙庭应道:“爷爷对我很好,看得出很疼爱我。”
顾卢氏一笑:“你在谢家不过三天,这么快就知道人家对你好。”
顾仙庭笑道:“爷爷怕我被相公欺负,送了我一根训子锏,说打相公的时候,相公不敢还手。”
顾卢氏闻言一讶,对于谢家的近况她不了解,不过这根训子锏从尧卿手中传下来,其分量她却是了解的。
嘴上笑道:“那还真是宠你。”
“仙庭,上回在你的婚礼上,我没看见你公公婆婆,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相公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此事顾仙庭也是好奇,也不好直接询问谢傅,所以暗地里跟小娴小雅打听一番。
顾卢氏闻言好奇:“此事怎讲?”
于是乎,顾仙庭便将谢傅的父亲从小就失踪,谢傅刚出生后不久是被一个女人送回谢府的。
也因为如此,谢广德怀疑谢傅不是谢家血脉,谢傅一直被人视为野种,在府内身份低微,受尽奚落。
顾卢氏柔声道:“这孩子怪让人心疼的。”说着绷紧俏容沉声道:“却也争气,我现在倒也有点瞧不起谢家,瞧不起谢广德了。”
“若非这谢家二子,这门户还真不配娶你。”
顾仙庭轻道:“母亲,相公很孝顺的,你可不要挑拨他们爷孙感情。”
顾卢氏笑笑:“我才没有这么闲的慌。”
顾仙庭轻道:“看得出爷爷现在很疼谢傅。”
顾卢氏讥讽一笑:“那就更让人瞧不起了,我要是有一个如此威风有为的孙子,我也疼爱。”
顾仙庭不知道怎么讲,转移话题道:“母亲,你能不能多疼爱相公多一点啊。”
顾卢氏轻轻一笑:“你要让我怎么疼爱他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卢氏笑着轻描澹写,让人听了带着一点歧义的味道。
顾仙庭道:“我的意思是相公从小没有感受到父爱和母爱,你能不能像对待女儿一般,疼爱他。”
顾卢氏轻笑:“那就要看他对我女儿怎么样了。”
“相公对我很好,很好!”后面一个很好特地加重语气。
“对你很好,哪王阀正嫡千金和金陵女布商又怎讲?”
顾仙庭轻道:“都是我半路横刀夺爱,要怪也是应该怪我。”
顾卢氏轻轻一笑:“很多东西拼命去争也争不来,却也要不争而争。”
顾仙庭虚心请教:“母亲,什么是不争而争?”
顾卢氏朝窗外望去,手指灯光映照下的一抹腊梅花包:“此刻已经初冬,花木萧条,唯有腊梅含包待放,到了腊月,白雪飘飘,腊梅却傲然盛放独红。”
“花若娇艳,自有人惜,自有人爱,自有人摘,这就是不争而争。”
顾仙庭冰雪聪明,立即明白母亲的意思,却是要做好自己,而不是花心思在别人身上。
“母亲,女儿懂的这个道理。”
“你懂得未必做的到,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本性端庄矜持,在未出嫁是好事,嫁了人却是吃亏,没有男人会喜欢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女子。”
顾仙庭轻道:“母亲,你想说什么?”
顾卢氏一本正色道:“在床上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