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软的不吃,那他只好来硬的。
突然开声喊住:“谢傅!”
谢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陛下还有何吩咐?”
皇帝徐步朝谢傅走去,来到谢傅跟前方才淡淡说道:“最近宫里出了点事,听说了吗?”
谢傅心头一颤,他本来就想探探皇帝的口风,只是实在找不到机会开口,轻声询问:“陛下指的是?”
皇帝直言:“太子和皇后银乱后宫的事。”
谢傅只是点了下头,没有言语。
“你怎么不说话?”
“这种事,微臣不敢妄言。”
“那朕现在问你,此事有几分可信”
“陛下与皇后娘娘二十年的夫妻,想必心中有数。”
皇帝微微一笑:“我虽与皇后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说实话朕并不了解她,朕也不想花精力去了解她,朕一直都只是把她当做大观国国泰民安的镇海神针,倒是你或许比朕更了解她。”
谢傅心中暗忖,这老东西又在试探我,试探我与伊蓝发展在哪一步了。
他想装傻,可装傻的话如何说的出口,难不成询问为何没有夫妻之实。
皇帝见谢傅久久不语,主动说道:“你定以为朕年老不举。”
谢傅连忙拱手说道:“微臣不敢!”
皇帝抬手淡道:“皇后贵为吉祥天女,是菩萨之身。”
谢傅疑惑:“菩萨之身?”
“伊蓝没跟你讲吗?”
谢傅摇头。
皇帝主动解释:“菩萨之身无男女之别,亦无法与男人欢好。”
谢傅趁机说道:“那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之间不就是被人给冤枉的。”
“伊蓝自然是冤枉的,不过太子可就未必。”
谢傅轻询:“哪?”
皇帝道:“旁人却是不知此等内情,两人也被人捉个正着,已落人口实。”说着看向谢傅:“谢傅,你说朕该如此处置此事?”
“还请陛下指点。”
皇帝笑道:“朕问你,你倒反过来问朕。”嘴上提醒道:“此事是被齐王捉个正着。”
谢傅依然三缄其口,只听皇帝继续道:“不管如何,这件事太子让我太失望了,倒是齐王让我重新刮目相看。”
皇帝这句话蕴含着很大的信息,或许他心里比较都清楚,这场政治斗争,也是两位皇子实力与能力的较量,无疑太子输了,齐王赢了。
谢傅依然谨慎言语,这件事他了解再多,也不想讲。
“好了,这件事迟早都会尘埃落定,眼下有一件事困扰着我,这些日子皇后滴水未进,你帮朕去劝劝她。”
皇帝说完转身离开,在不远处的候着的高公公走了过来:“谢大人,老奴来为你领路。”
……
内阁钦天监有一座摘星楼,共四十九层,每层楼高一丈不多不少,所以这座摘星楼共四十九丈。
大衍五十,天衍四十九,四十九缺一五十大衍,这一便留与人摘星。
每当清晨雾浓之时,楼高如直插云霄,实则离云端还远,更别说摘星。
这摘星并非举手去摘,而是用眼摘星,观天象而洞地机。
在第四十九层之上,有一青衫素裙女子正在抚琴,此处楼高无遮,风大,女子一身白衣飘飞宛如团雪翻滚,奇的是她的一头乌发却披背凝静,连一个发丝荡漾都没有,静如雕石。
她端坐在琴桌前,姿态美得没有笔墨可以形容,随着十指纤纤轻拨琴弦,每根琴弦震颤便化作浓烈而又实质的琴音,强可达云霄破裂云臆,柔若水雪飘降落地温润万物。
此等之音,若是有人旁听,定要心神震撼。
却是有人旁听,除秋如意闭眸沉浸于这琴音,对弈两人却专注于黑白棋盘,缓缓落子。
一曲完,秋如意方才睁眸,心中却依然音韵缭绕,好个云弱水,此等仙音普天之下怕只有他能比拟。
忽地莞尔一笑,云弱水是仙人仙音,他却是凡人仙音,理应更胜一筹。
美眸轻轻朝这位女相男身有着菩萨之姿的男子望去,看着这张清丽得不着一丝人间烟火的雌性之容。
云弱水虽然闭眸,却知道秋如意在注视着他,出声问道:“秋大家,你乃琴乐大家,不知道我这蓬莱之音如何?”
秋如意应道:“这蓬莱之音在凡俗之地却可以排个天下第二。”
云弱水面朝秋如意,一双莲花唇微微一翘:“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是谁?”
听说云弱水从不睁开眼睛,此刻秋如意却无法看到他的眼神,想来应是有几分好奇吧,笑着应道:“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无名之辈。”
云弱水道:“能识的秋大家,应该不算是无名之辈。”
秋如意嫣然一笑:“我偏偏好结交无名之辈,世上有名之士多是沽名钓誉,亦为名声所累,唯有那大隐隐于市的高洁之士,方有不为名利所染的清澈。”
云弱水道:“说的我都好奇了,想结识一番。”
“云门主名震天下,我却不想将他介绍给云门主认识,免得他也为名利所累。”
“我只是想听听他天下第一的乐音。”
秋如意笑道:“云门主是世外仙士,也有着争强好胜之心?”
“人之所以是人,便是有一颗争之心,争名争利,争生争志,争是争非,说不争者皆是自欺欺人,我也是人,自存争心,若我不争,秋大家此刻也见不到我了。”
这时秋如意身边的中年儒士额的一声,秋如意这时才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之上,一瞥之下却是暗暗吃惊,下的好快啊,她只听一曲,这盘棋已经从布局到一争输赢。
她的棋艺是师傅所授,已无敌手,她亦认为天下已经无人能与师傅在棋盘上争长短,连接近者都没有,因为师傅下的是仙棋。
朝对面一袭白袍,白发长须宛如活神仙的道人望去,萨来仪怕是已天人化境。
中年儒士问道:“如意,你说接下来这一子,为师应该怎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