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之下,三道人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一直到了路的尽头。
鲁达先怀里的小子一手扯着鲁达先的衣领,奶声奶气的指向远处一赤一白,中间还有风雨雷声的灵田:“爹?”
好像在询问那是什么。
鲁达先一时间也哽咽难以解答。
他自然是知道答案的,但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一个能走路说话的孩子理解不了那么复杂的内情,主要还是在于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交代。
他也曾窥见过这一方分楼最好的灵田——刘以歌的经营,但只是一个冰雾阵就足以和刘以歌一较高下,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奇异?
身为修士,以望气术观之,鲁达先夫妻的惊骇已经难以言述。
至阳之地、冰雾阵、雷玉翡翠……
如宝瓶般虽小却处处透漏着奇异的木苗、水渠边灵机荡漾的带刺的橙黄小果奇木、木萃充盈的一排翠竹……
就连那五光十色的小院当中,也荡漾着充沛的灵机。
如今陈广的那几亩灵田,都已经成为了此地分楼的一个奇观了,老人受鞭策,新人受激励。
哪怕嘴上不说,对于外门弟子而言,大家还是认为地堂地位算是较为普通的一类,毕竟要留在青衡宗,需要在有限时间内跨入练气后期,同时还会有额外的一些要求,相当数量的外门弟子,都会离开青衡宗。
有一技之长的炎堂、生灵堂;战力天赋突出的气堂、刑堂;人际关系丰富的路堂、行奉堂……
就地堂,门槛低,对于种灵植这件事来说,临时找人也能将就点,真正的灵农和普通灵农天差地别,前者不是被地堂吸纳,就是在离开宗门后被其他势力吸收,导致地堂离开的灵农们,普遍没有真正安身立命的本钱——他们种养灵植更专业,但也没有专业到大幅度增质增量的地步,因此他们能做的,别人也能做。
看到陈广将灵田经营得这般好,对灵农的未来自然是激起了无限希望。
灵农的上下限差别太大,能否掌握灵植技艺,是否能调动草木精气成了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如陈广,能得筑基道人的垂青。
而大多数灵农都没有机会私下面见道人。
以至于鲁达先再看陈广灵田的万物竞发之后,竟然说不出话来,眼下只是轻声的哄着幼子,他们夫妻拉下颜面,利益算尽,积攒财物,不说恶了同门,起码也失了许多好感,如陈广这般人物,自己是追赶不及了,只能,望子成龙。
哪怕曾经有些交情,但早已微不足道了。
……
斑斓木当中,紫螡毒蛛的虫卵被染上了一层灰黄色和磨砂质感浅蓝色的外衣,虫卵上的淡红色只剩下印记还在,此刻突然间歇性的开始抖动起来,频率越来越高,在十分剧烈和连续的一阵抖动之后,又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嗤”
虫卵极具韧性的外壳突然破开了一个口子,与此同时虫卵上猛的浮现一层血雾,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内部涌去,好几个呼吸之后一只纤细透明微微有紫色的肢节先探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如宝石圆润黑眼的大脑袋挤了出来,呆愣愣的停留在了原地。
正在院中炼丹的陈广若有所觉,看向了夜疫骨斑斓木的方向,自从铸神二锻后,感知就敏锐许多,稍有异变就能若有所觉——当然是有关联的前提。
紫化草是自己亲手改造;紫螡毒蛛卵都被自己布置了手段,一破卵而出,就会形成血雾法术干扰认知,不会太久,但这样的提醒足够自己去做一些布置了。
‘只是成熟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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