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趁热打铁道:“所以在庐江下一次收粮,皖城度过缺粮危机之前,我会将粮食集中起来,按人头发放,让大家一同渡过难关。”
“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当然明白袁熙不是和他们商量的,而是直接告知,谁敢不长眼反对?当下纷纷出言附和。
袁熙将陆逊叫了过来,“之后这段时间,我会让我义弟陆伯言行事粮食分配之事。”
“他是前任太守陆季宁从孙,陆家应该和诸位都有些交情,各位可还放心?”
众人一听,心下大定,纷纷跪拜道:“有陆府君之孙行事,吾等自当遵从!”
说来庐江士族,大部分都要承陆康一份情。
当初孙策受袁术之名,攻打庐江郡,很是杀了不少人,陆康作为庐江太守,带兵抵御孙策两年,庐江才陷落,其间也保护了不少士族。
所以袁熙把陆逊抬出来行使分粮一事,不仅让庐江士族放心,更能让陆逊积累人情人脉。
至于李术,则是袁熙用来做得罪人的事情的,李术也心知肚明,毕竟他是降将,要求不可能更高了。
袁熙见目的达成,笑道:“今日粗茶淡饭,招待不周,期待将来庐江粮食富足,我能真正宴请诸位一场!”
众人连忙口中感谢不已,又听袁熙微微笑道:“我这人生平对人承诺,都会尽力做到,也最恨毁诺之人。”
“若是有人心怀不轨,或做藏私通敌,到时候就别怪我采取些手段了。”
众人心中一突,连忙齐声道:“不敢不敢!”
袁熙笑道:“好!”
“诸位可以去了!”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放下饭碗鼠窜而去,却有几人将饭碗中的饭吃完,方才要起身离去,袁熙出声道:“你们几人等等。”
那几人茫然不解,就听袁熙道:“不浪费粮食,这习惯很好,你们跟着陆伯言做事。”
那几人听了大喜,连忙拜谢。
先前早出了营寨的家主们讲了,又是一顿捶胸顿足,这个机会又错过了!
袁熙心中冷笑,看先前那些家主大半碗饭都没吃完就走的样子,显然是没怎么挨过饿,说明皖城饥荒时,其家里没挨过饿啊。
无妨,等过几天,就让他们知道吃个半饱的滋味。
陆逊等众人走后,说道:“粮食征收倒是没问题,但我们哪有什么财货交换?”
袁熙笑道:“伯言忘了,皖水还扣着几百条船呢。”
“他们既然想跑,其船上的东西,自然是我们的了。”
陆逊听了,苦笑不已,这还真是雁过拔毛啊。
袁熙想了想,出声道:“仔细盘查城中士族名册,尤其是逃走那些人的来历。”
“说不定其中有可以为我们所用的,尤其是留意名士谋士如刘晔等人的下落。”
陆逊听了,当即领命去了。
皖水码头。
“啊?”
“把抢走我们的粮食和财货?”
“这是我们家的,凭什么啊!”
小乔此时正在和一名登船的伍长大吵大闹,那人冷笑道:“你这女郎好生没数,如此自信,可惜不说人话。”
“跑了就是敌人,怎么,你还不满了?”
小乔怒道:“难道城中和你们打仗的就不是敌人了?”
“我们起码没杀过你们的人吧?”
那伍长听了,倒是笑了,“你这女郎倒是牙尖嘴利,也幸好遇到了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他脸色一板,“刚才我查过了,你们船上竟然有数十石粮食,你可知道城中正在饿死人?”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不管别人死活的,对了,你们是哪家的女郎,家主呢?”
小乔还要说话,大乔赶紧出来,把她推进船舱,低头道:“这位军爷,小妹说话冲撞,还请勿怪。”
“家父是大户家中奴仆,随主人逃走,我们北上逃难,粮食也是为了长途奔波,变卖主人家财所备,并无他意。”
“如今军爷既然征收,定当双手奉上。”
先前她见有兵士登船,当即让小乔和自己换上破旧麻衣,又涂了脸,散乱鬓发,勉强遮掩容貌,装作一般妇人的样子。
那伍长点了点头,“看你们也不容易,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你们带的财货也不少啊,依据使君之命,这些都要没收。”
他拿出竹简,正要记下数目,却瞥到大乔的手指,眼神蓦然一寒,收手抓住大乔袖子,把手一翻,看向大乔手掌。
“你这手这么白,哪是做粗活的样子?”
旁边两个操船的桥家仆人见了,就要抬脚过来,那伍长极为警觉,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环首刀来,笑道:“露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