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玉慢慢地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张剑先,此时的张剑先,也是面容严肃,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张宝玉见此,以同样严肃的态度对他说:
“贫道确实有这个感觉。”
“感到比龙虎山张姓嫡脉的传承还要强大。”
“按理来说,不可能才对。”
“龙虎山祖师张道陵,是龙虎山的创始人,也是道教的创始人。”
“一个号称是道教教祖所传承下来的血脉,就力量上的血脉传承而言,不可能还有比这更有沉淀的底蕴了,更何况,张道陵本身就是主神。”
“当然,这是传说中的情况,故老相传,到底真个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些凡人,又怎么可能会一清二楚呢?”
“但是我们这一族深藏在体内的潜能,深藏于体内最深处的血脉力量,似乎要比龙虎山张姓嫡脉要更加深厚。”
“这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贫道原本对传言中我们白翡翠一族是玉皇大帝的族裔一说,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贫道倒是更倾向于玉皇大帝是一个飘渺虚无的意象,反正这位天庭之主,这位三界的主宰,从来就不曾被人观察到过。”
“总是有一层神秘的面纱,一层朦胧的面纱,总是似是而非,也似乎,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
“也似乎,从未在人间留下过任何的痕迹。”
“而张道陵,却是确凿无疑的。”
张剑先点点头,这是一个很理性的分析,然后他笑着说:
“哈……”
“你后来又有了不同的见解?”
“认为又有可能?”
“认为自己是玉皇大帝的族裔?”
张宝玉面无表情地点头,低声说:
“没错,是因为传承的力量。”
“深藏在身体最深处的血脉力量,力量之强大,令人感到颤抖。”
“最为明显的,是意境。”
“天人合一的意境!”
“贫道,竟然可以继承从血脉中继承天人合一的意境?”
“而且,还是两种!”
张剑先看着张宝玉凝重的神色,突然感到很好笑,笑问道:
“呵呵……”
“你好像不怎么喜欢?”
张宝玉点点头,很认真地说:
“谈不上喜不喜欢。”
“但是,绝对感到惊悚。”
“就连张道陵流传下来的血脉里,都没有可以传承的意境,而白翡翠却可以?”
“怎么可能?”
“只能说是神迹了!”
“所以,贫道对玉皇大帝族裔的看法,有了几分存疑。”
“或许,有些许渊源,但是,应该不是天庭之主的血脉后人。”
“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
“最后的真相,可能令人惊悚,白翡翠一族,也有可能就是一个傀儡的玩意。”
“被命运所摆布的傀儡而已。”
张剑先笑道:
“摆布你们的,可能就是那位天庭之主——玉皇大帝?”
张宝玉默然无语,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宝玉道友,你可知道,龙虎山的这几任天师,为什么要将玉皇大帝立为我龙虎山的最高神?”
“据贫道所知,之前的龙虎山所说也是供奉东方天界的诸神众仙,但是最高神,却始终不曾明确,隐隐是以龙虎山的老祖张道陵为指代,毕竟我们龙虎山都是他的后裔,而张道陵本身也够资格,在人间创立道教,马马虎虎将这个最高神的问题,给勉强模糊过去。”
“道教的神系过于庞大,甚至是有些混杂且烦乱,别说是一般的外教之人,即便是道教徒,也很少有能够梳理得清楚的。”
“指着一个神像,问是不是道教的神灵,被问的人可能会哑口无言,这样的情况在道教却是不罕见,你说这是不是一大怪?”
“所以,对道教来说,最高神的明确,是非常重要的。”
“但是,偏偏,号称道教祖庭的龙虎山,却偏偏忽略了这一点,真是奇怪。”
“你说,是不是有意模糊这一点呢?”
“是因为龙虎山的私心,是想要将自家人张道陵捧高吗?”
“看着像是,这样被质疑私心的答案,似乎能够满足大多数人的心理,容易被人认可。”
“只是,贫道一直有个疑虑,龙虎山确有其顽固的地方,有其令人感到讨厌的地方,但是,贫道可以扪心自问,龙虎山能够干到这个程度,也不是随随便便、轻轻松松的。”
“也确有其光辉伟岸的地方。”
“龙虎山最被人诟病的地方,无非就是固执于一个张字嘛?”
“龙虎山对于张姓的执念,确实是有些令人感到不解,不止是贫道也感到不解,即便是最为在意的张抱非,也同样很不解,觉得没有必要,太过分了。”
“可除此之外,龙虎山也谈不上有多少愧对天地与人心的地方。”
“龙虎山没有道理,也没有必要,去模糊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