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正欲讥讽的人顿时愣在原地,他们本想嘲讽杜宁辞去了多数人的文会邀请,却来参加至圣世家举办的元夕文会,结果杜宁先下手为强,先把其他人想要说的话抢先一步给说了出来,反倒是让其他人无机可乘。
“杜君请坐。”
孔承顺热情的招呼杜宁在席位就坐。
杜宁入座以后,诸国读书人才缓缓坐下。
许多人交头接耳议论,也有一些人对着杜宁指指点点,颇有微词,但是都不敢大声。
杜宁目光扫过全场,发现今天参加元夕文会的人都是诸国文坛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许多熟悉面孔的同时,也有不少陌生面孔,而且全部都是儒道大学士。
就在这时,一个大学士目光看向杜宁,流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家的大学士秦文溪。
杜宁又看了一眼其他的席位,发现在这场文会之中,竟然没有柯家读书人,让杜宁感到很是诧异。
按理说以柯家的尿性,必然会参加今日的元夕文会,想方设法与杜宁唱反调,不惜一切的让杜宁声败名裂。
柯家虽然已经被降为名门世家,可说到底柯家也是有半圣的人,孔家不可能邀请了诸国世家读书人参加文会,却把柯家遗漏。
这时候杜宁又联想到最近文坛上确实少了辽国柯家读书人活跃的迹象,难道二者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还是说柯家忽然间就淡出文坛,人间蒸发了?
虽然不知道柯家为什么没有参加今天的元夕文会,但是少了柯家读书人的捣乱,也让杜宁感觉到无比的清净。
夜幕降临,元夕文会正式开始。
孔承顺先是向大家介绍了一下元夕文会的规矩。
今天的元夕文会围绕元宵节写诗作词,众人写好诗词以后递交到中央的案桌之上,先由孔承顺阅读诗文,再由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儒进行评判,名列前三者可得一套大儒文宝,第四名和第十名可得大学士文宝,皆是由孔家赞助提供,出手绝对不会小气。
杜宁目光看向大儒桌席的三位大儒,分别是辽国的大儒鲁雄华,云国的大儒范河山,还有一位则不认识,稍作打听才知道那是法家大儒卫伯清,乃是卫伯诚的堂兄。
大儒卫伯清也看向杜宁,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卫伯诚因为在杜宁的府邸面前与杜宁辩论失败,而导致文胆彻底破碎,使得卫伯诚的儒道再也无法进阶,让卫家痛失一位未来的法家大儒。
这对卫家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若不能找回场子,卫家的颜面何在?法家的尊严何在?
杜宁心中思忖,既然参加了文会,自然是免不了要写诗作词,若是连一首诗文都不肯留下,不仅有失文君的气度,而且也让孔家的面子上有些难堪。
而文会之上争的就是文名,若是杜宁的诗文写得好,没有人会说杜宁的闲话,若是不尽人意,卫伯清和鲁雄华必然会攻击杜宁的文名,让杜宁在前往岚州之前,打击到杜宁的士气。
杜宁在诗词方面颇有名誉,在文坛之上绝对是一杆大旗,若是说杜宁要争夺文会魁首,恐怕无人能与杜宁较量。
然而在最近一段时间,诸国读书人都在文坛上抨击杜宁,在众多负面的影响之下,杜宁未必可以写得出什么好的诗文。
写诗作词,读书人的心境最为重要。
就算杜宁心智坚韧,面对诸国的质疑和诸国抨击,不可能一点负面情绪也没有。
所以在众多读书人看来,杜宁今晚未必可以正常发挥,极有可能会写出拙作。
到了那个时候,众多读书人群起而攻之,将杜宁激怒,让杜宁出丑,毫不留情的践踏杜宁的声誉。
哪怕杜宁没有争到魁首,而是取得第二名的成绩,诸国读书人都有的是个各种办法让杜宁难堪,甚至寻找诸多借口让杜宁成为笑柄。
对于诸国众多世家读书人而言,只要可以影响到杜宁推广《华夏新律》,他们就会无所不用其极。
许多人暗中得意洋洋,看向杜宁的表情充满了浓浓的轻蔑和不屑。
随后,杜宁不经意间对上了范河山的眼神。
范河山冲着杜宁微微一笑,给与鼓励。
这让杜宁心中一暖,范河山肯定是担心自己参加文会的时候被鲁雄华和卫伯清针对。故而自告奋勇担任文会的评委。
不管鲁雄华和卫伯清如何针对杜宁,有范河山在,便可以和他们二人据理力争。
孔承顺宣布文会正式开始以后,诸国读书人便开始了创作。
杜宁则是坐在桌子上喝着酒,一语不发。
不多时,一名读书人呈上了自己的诗文,乃是秦文溪。
孔承顺打开诗文,对众人道:“接下来,让我们一起欣赏辽国大学士秦文溪先生的作品。”
“桂花香馅裹胡桃,
江米如珠井水淘。
见说孔家滴粉好,
试灯风里卖元宵。”
念完之后,四下里响起阵阵叫好声。
“秦先生这首诗写得极好,非常附和元宵节的意境和气氛。”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极有可能名列前三。”
“恭喜秦先生。”
许多人向秦文溪恭贺。
此时此刻的秦文溪简直是春风得意,一边向众人拱手,一边说着谦虚之语,“哪里哪里,诸位实在是过奖了,秦某抛砖引玉,让诸位献丑了。”
随后下意识的看向杜宁,似乎是在向杜宁炫耀。
“哈哈……”杜宁忍不住发出轻笑声。
就在杜宁面露笑容的时候,法家大儒卫伯清忽然扭头看向杜宁,笑着道:“云麒君,您在一旁何故发笑?莫不是认为秦先生所写的诗不过尔尔?”
就在这时,旁边的鲁雄华阴阳怪气道:“卫先生此言差矣,杜君在诸国文坛极具才名,曾经写过不少着名的诗词,自然是有资格不将秦先生所写的诗文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