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部长也是没办法,济水的事情有些复杂,在定义上来说,济水已经没了。
古时候,四渎的其中一个意思,是神州里独属于神州,且有独立入海口的大河,其他的都是附属的支流。
当然,四渎这个概念出现的时候,南武郡什么的,还不在神州的版图里,正儿八经纳入版图,还是在政哥那时候。
济水没了,不仅仅是入海口的问题,而是连干流水道都被吞了。
这种情况下,一个找不到记录的济水水神出现,而同一时间,当年济水故道那片区域里,还冒出来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击堤坝的大妖。
再加上雨师登神的时候,各地搞事情的动静里,黄河里也有,只是没搞起来。
后面这位妖已经不重要了,也没法活捉了盘问,当时那情况紧急,靠近堤坝也不能轻易调动炮火导弹之类的东西,调动速度也是问题,只能用12.7将其突突了三分钟,那据说能硬扛子弹的身躯,被打成了一堆烂肉。
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那铲碎肉呢。
这种情况下,总部长都不敢让齐姑娘靠近北方,生怕引起什么别的变故。
若是有可能,把人先送到高原郡南部,再多两条江挡在前面,其实最保险。
但这么做,着实有些不太合适。
总部长也不是非要给温言加担子,而是唯一合适,且又保险的地方,真的只有西江流域,没得选。
都选西江流域了,难道把温言扔一边?
必须这么办的另外一重要原因,烈阳部都找不到什么相关记载,站在烈阳部和神州的立场上,总部长是绝对不能默认这个济水水神毫无问题。
那无论如何,暂时都绝对不能让其靠近北方。
这事的处理方式,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只有这么一个。
至于如何处理,他相信温言能处理好,要是有问题,在德城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上一个高斯,现在活得比谁都潇洒,就他那种手里的钱总会以各种奇奇怪怪的方式回归社会的鬼样子,现在每个月算上奖金什么的,都快能包住他自己的开销了。
而根据高斯在医院的表现来看,他现在唯一讨厌的东西,可能就是谁来毁掉他如今的生活。
烈阳部内部秘密研判,再对比各种资料,这位魔王跟其他魔王尿不到一个壶里,的确是有核心深层次原因。
还有温言的邻居,背景调查毫无问题,杀气重到那种地步,极致的杀戮精通的职业者,也是极少见到。
这些都是客观条件,主要还是看温言觉得合不合适。
温言自己觉得可以,那才有可行性。
温言倒是无所谓,他之前感受到过齐姑娘的加持,又看过雨师的雨幕,又了解过济水相关的东西,如今再亲自接触了一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心里大致还是有数的。
先安顿一下再说,或者,直接带到青城山附近。
温言挂了电话之后,想了想,还是问了问齐姑娘。
齐姑娘只说什么都不懂,外面的东西也都看不懂了,全听温言安排。
齐姑娘忘却了太多东西,被温言带出来之后,遥望着远处的城市,一脸的茫然,抬起头的时候,隐约看到一架客机飞过,就更加茫然了。
“你们……已经会飞了?”
“月亮都去过了。”
齐姑娘微微张着嘴巴,一时都没太确定温言这话是什么意思。
“走吧,我先带你安顿一下,哦,顺便问一下,能走冥途吗?”
“没走过,但应当无妨。”
温言点了点头,回忆了一下济水相关的神话传说,还有他的解厄水官获得的相关特效,的确应该没什么问题。
济水在传说之中,有一部分是直接在地下流淌的,现在走个冥途,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他也不想开七八个小时的车回去,走冥途借道,走习惯了之后,没有绝对的必要,他是真不想赶路。
冯伟和童姒站在远处,童姒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
荒坟裂开,化作一条向下的通道,温言带头进入到荒坟里,顺着小道,进入到冥途。
齐姑娘小心翼翼地拉着温言的袖子,从出来之后,外面的一切,都是冲击,本以为冥途听说过,可进了冥途,又发现这里跟她隐约记得的冥途,完全不一样。
一路前行,到了大路口的时候,看到大路口的路灯,还有那两尊冥途魂灯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带着人从地下室走上去,老赵只是看了一眼,仅仅只是看到齐姑娘一只手臂的时候,就瞬间缩到墙角,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抱在怀里,面对着墙壁蹲在那里。
五兄弟围成一个圈,挤成一团,把脸全部对着里面。
“老赵,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嘛,非礼勿视。”老赵把脑袋摆在怀里,瓮声瓮气地回了句。
“什么礼?”
“忘了。”
温言无语,他又看了看那五兄弟,也懒得问了。
他准备走的时候,五兄弟里就有人急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们?”
“问你们有用?你们怕是连你们为什么围成一圈都不知道。”
五兄弟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卧槽!”
“牛逼!”
“还真是!”
“不愧是你!”
“但是都问老赵了,也得问我们!”
温言笑出了声,跟着五兄弟走了下程序,重新问了一遍,听着他们齐声说不知道,温言才转身离开。
走出老赵家,齐姑娘便再次撑起了油纸伞,哪怕外面已经不下雨了。
温言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他带着齐姑娘出现。
家里雀猫立在窗台上,昂着头,大摇大摆地看着,小僵尸眨着眼睛,一脸好奇,下一刻,一个闪现出现在温言怀里,小脑袋搁在温言的肩膀上,偷偷摸摸的打量齐姑娘。
而家里的骷髅犬,呜呜咽咽地低着头后退,管家也是低着头,站得远远的行了一礼。
便是道哥,都微微低了低头,歪着脑袋看人,而小火苗傻了吧唧的,挥舞着两只火焰小手,不知道呜哩哇啦地想表达什么。
“这些都是我家里的人。”
温言认真地给齐姑娘一一介绍了一下,然后再给其他人介绍了一下齐姑娘。
“这位是齐姑娘,接下来,会住在旁边。”
温言看到家里人的表现,大概也能看出来不少问题。
像管家这样的异类生灵,面对齐姑娘时,压力是最大的,跟力量无关,纯粹的天然位格差距。
小僵尸很特殊,温言早就知道了,他倒是没什么意外的。
而雀猫,更没什么意外,这傻猫面对山君都敢硬杠,还有什么是它不敢的?
跟实力无关,纯属傻和杠。
温言看了看家里人的反应,连小僵尸都没警惕,那就没什么问题。
齐姑娘踏入温言家后院,往前走了没两步,就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道。
“我还是不进去了。”
“嗯?”
“于礼不合。”齐姑娘说了一句,就看向地面行了一礼。
“礼数是变的。”温言大概知道,齐姑娘说的是什么,应该是地下蜂巢里那几位。
“不不不,于你而言,是对的,但是于我而言,礼数不一样,我不能如此狂悖,不知礼数。”
温言也没勉强。
在这里,供奉的牌位,都是在一层,相对来说更重方位。
若是非要放大参考系,重高低的话,那住楼房的人,就没法供奉先人了,在家中供奉个先人的牌位或者遗照,一直是很正常的事情。
地下蜂巢一层,坐北朝南,最好的位置,就是用来供奉那几位大佬的牌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