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几名北军士卒眼中划过一抹难色,却还是无奈的手持镣铐绳索上前将那已经吓破了胆的小贩捆了起来,推搡着送进了后面数十名囚犯之中。
这些囚犯大多也都是因类似的罪名被捕。
这些北军士卒心里都清楚,那些人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没收了他们的钱,最多再抽上几鞭子打上几杖,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就够了,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
不过同时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正是江充的晋升邀功之道……
这些可怜人和他们家人的人头,都将化作江充的一片片官职爵位碎片,成为他在长安手眼通天的阶梯。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让开!太子殿下降临,还不速速退下!”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江充眼皮一跳,循声望了过去。
只见郭振正亮出印绶呵退上前阻拦的北军士卒。
而在郭振的身侧,则站着一个气宇轩扬的年轻男子,江充此前虽从未见过刘据,但此刻也不难看出,这个容貌五官与当今天子有几分相像的年轻男子,必定就是太子刘据。
与此同时。
刘据也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江充,毕竟像江充这种始终穿的像个求偶期的扑棱蛾子的人,在人群中也是一样的扎眼。
“呵呵,前些日子治了太子府的詹事,一举令我威震京师,如今太子亲自找上门来,恐怕来者不善。”
“不过我可是天子的人,太子又能奈我何如?”
“若他对我无礼,我正好借此在陛下面前叫屈,如此陛下只会越发念我忠诚耿直,奉法不阿,更加倚重于我……”
眼见刘据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江充心中也丝毫不慌。
脸上随即露出不卑不亢的笑意,主动起身迎了上去,颇有礼节的躬下身子对刘据施礼:
“恭迎殿下,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唰――噗!”
伴随着两声轻响,江充只觉得胸口一凉。
低垂着的目光只看见一把雪亮的剑身自自己刚刚抬起的手臂间穿过,不由分说的刺入了左侧胸口。
扎心的疼痛数秒钟之后才终于传来,江充又惊又惧的抬起头来,只见刘据正手握着这把剑的剑柄,冰冷的目光令他如坠冰窖。
“殿、殿下,这、这是……”
江充已经无法支撑身体,就连说话都变得十分艰难,摇晃了两下便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然而他的大脑却依旧被惊惧与不解填的满满登登,直到现在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怎会如此?!
我可是天子的人,他怎能当街杀我,他怎敢当街杀我?!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他疯了么?!
“???”
“!!!”
静!
这一瞬间,原本喧闹的东市死一般的寂静!
周围的北军士卒瞪大了眼睛。
被羁押等候处置的囚犯忘却了呼吸。
不远处过往的行人停下了脚步,两只脚仿佛注了铁般沉重。
随刘据而来的太子中盾浑身僵硬,瞠目结舌。
就连跟在刘据身边的郭振亦是瞳孔地震……他想过江充的无数种死法,想过刘据会如何动手,自己又当如何协助。
却未曾想过刘据竟干脆连一句宣泄的话都没说,一剑直扎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