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几名匈奴壮汉立刻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将卫律架了起来。
“?这!”
卫律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心中大惊。
就算右贤王先毕要在族人面前装个样子,也没必要装的这么真吧,他脖子上的皮肤都已经感受到刀锋的刺痛了。
难道先毕其实是诈降?
为的是欺骗刘据,暂时稳住汉军,减轻匈奴臣民的压力,或是为单于部的援军争取时间,又或是骗来大部撤退的时间?
目前为止,卫律还没有怀疑刘据欺骗了自己。
因为完全没有理由。
他与刘据在这之前没有半点瓜葛,也可以说是素昧平生,何况他还是刘彻的传诏使者,于情于理刘据都不应该诚心害他。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好时候。
眼看着匈奴人已经准备对他动刀,卫律心中还抱了一丝侥幸,猜测这会不会是先毕试探他的手段。
如果真是这样。
这时候表现好的话,功劳才能拿稳。
否则一旦贪生怕死,今后若随着先毕传回大汉,这功劳拿不到不说,恐怕还要变成罪过,再也得不到天子的信任。
“且慢!”
卫律随即喊叫起来,尽量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些,还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挣扎着挺胸叫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我死虽不足惜,但右贤王若杀了我,与大汉便再无回旋余地,匈奴在大汉皇子面前本就无还手之力,如今卫青卫大将军又前来相助,匈奴右部亦是凶多吉少!”
“难道右贤王真就连一点后路都不打算给自己留么?”
先毕闻言依旧是有恃无恐的笑:
“本王的后路,是漠北龙城的单于,汉军纵然再强,抵挡不住时本王便率部暂时退回漠北投奔单于,汉军能奈我何?”
“右贤王未免单纯了些吧?”
卫律梗着脖子又道,
“现有右贤王治下的右日逐王率两万骑兵驰援姑师,却被大汉数千铁骑杀的几乎全军覆没。”
“如今右贤王领地的大片草场又被汉军频繁袭扰,损失不可谓不惨重,右贤王若也退回漠北,便是丢失了所有的领地。”
“如此见到单于时,单于就算有心庇护右贤王,可若无法做到赏罚分明,不对右贤王施以惩戒,又如何向匈奴诸王和臣民交代,今后还如何统领各部?”
“难道右贤王真以为退回漠北就可以相安无事么?”
“……”
听到这番话,先毕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他虽然对卫律说他的后路是漠北龙城,但其实在这之前还并未正式考虑退走的事情。
毕竟就算这小半年以来,汉军虽的确给匈奴右部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但其实还并未真正威胁到他这里的王庭,还远不到率众退走的程度。
不过如今得知卫青都已经来了,倘若汉军真发起大举进攻,他恐怕也不得不考虑退走。
若真是退走,卫律的话就必须得认真考虑了。
无论是大汉,还是匈奴,对于败军之将肯定都不会太友好,惩戒在所难免。
而对于他这种丢失了整个匈奴右部的人来说,倘若死在了战场上倒还好说,如果活着逃去了龙城,只怕最轻也要被废黜王爵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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