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伸显向小尼古拉90°鞠躬。
连个跪都不下，你们日本人的鞠躬还真是廉价呢。
“俄罗斯的粮食，是俄罗斯人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我们宁愿喂狗，也不会廉价出售给忘恩负义的家伙。”
小尼古拉落井下石，指望俄罗斯人善心大发，那纯纯是拜错了庙。
牧野伸显望向地板的眼神充满怨恨。
俄罗斯的粮食确实是种出来的。
但不是俄罗斯人种出来的，而是来自日本的外籍工人种出来的。
世界大战期间，每年有超过50万日本人涌入俄罗斯，从事最基础的体力工作。
什么码头搬运，远洋捕捞，乃至卫生保洁，垃圾转运等等，所有俄罗斯人不愿意做的脏活累活，日本人从不挑剔。
由于日本和俄罗斯的关系恶化，今年前往俄罗斯务工的日本人大幅减少，连带着日本政府的侨汇收入也降至谷底，财政状况急剧恶化。
牧野伸显在求小尼古拉之前，也曾请爱德华格雷予以援手。
世界大战刚结束那会儿，英国政府承诺的好处多多，只要日本摆脱俄罗斯的控制，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英国政府自顾不暇，爱尔兰人的叛乱已经让英国政府焦头烂额，英国的经济也持续低迷，实在是没能力向日本提供帮助。
由于英国人的出尔反尔，小尼古拉在国联大会痛骂英国的时候，牧野伸显很想和小尼古拉一块骂。
小尼古拉其实也没说谎，俄罗斯今年的粮食也紧张。
随着俄罗斯和德国的关系逐渐好转，俄罗斯将廉价粮食大量出口到德国，真没余粮给日本。
进入9月，符拉迪沃斯托克陆军学院开始囤积越冬所需的蔬菜和主粮，古德里安和来自德国的军官去帮厨，整整卸了一天的土豆。
望着堆积如山的土豆，古德里安愁容满面，仿佛又勾起某种不愉快的回忆。
世界大战期间，德国由于粮食短缺，人们长期依赖甘蓝作为主要食物，军队也不例外。
古德里安现在连“甘蓝”这个名词都不能听，只要听到就会有生理反应。
“这么多土豆要吃到什么时候？”
古德里安对阿穆尔还是不够了解。
俄罗斯军队的待遇非常好，陆军学院的后勤专业，将厨师作为后勤工作的重点职位进行培养，保证每一位学员都能吃得饱，吃得好。
“最多两个月――”
格拉纳特习以为常，阿穆尔的土豆消耗量非常惊人，可以说是最受欢迎的食物。
古德里安大概以为阿穆尔人吃来吃去就是土豆泥，土豆饼。
土豆入库的第一顿，学员们的餐桌上就出现了酸辣土豆丝。
古德里安尝一口，顿时惊为天人。
这还真不是尬黑，德国的啤酒和火腿虽然比较有名气，但是和美食也是完全不沾边。
在饮食这方面，欧洲人和华人差太远，在东大的铁锅出口到欧洲之前，欧洲有钱人做饭通常是用瓦罐煮，穷人连瓦罐都没有，只能直接用火烤。
华人将菜刀和勺子封印在厨房里的时候，很多欧洲人吃饭还用手抓呢，这就是欧洲人刻意掩盖的所谓文明。
陆军学院的厨师们，整天都在研究如何吃土豆，除了炒之外，煎炸烹焖手法多样，仅土豆饼的做法就有十余种之多。
古德里安对俄罗斯的富庶又有了新的理解。
肚子都吃不饱，肯定没心情研究如何吃出新花样。
只有物质的极大丰富，才有精力深入研究。
晚上到格拉纳特的宿舍里喝酒，格拉纳特弄了几个土豆当下酒菜，烤了之后蘸糖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古德里安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吃法。
德国土豆也不贵。
主要是糖太贵。
这年头糖在德国可是战略物资。
在俄罗斯不是。
因为尤里耶夫大公国盛产蔗糖。
“大公准备建立一个自由贸易组织，在成员国之间降低，甚至取消关税，促进成员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德国如果加入，这些都是小问题。”
格拉纳特虽然不太理解自由贸易的意义，但只要是尤里耶夫大公的决定，支持就是了。
“取消关税的话，难道不会影响财政收入？”
古德里安并不是一无所知。
“这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了――”
格拉纳特有恃无恐，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并不是乔治的倡议，而是维特的建议。
